沈笙想起了江源致的吃相,刚想出声教育。这时,一顶小轿,在他们身旁停下。应该是外出上香回来的女眷。轿帘轻轻一掀,果真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轿子里的那个小姑娘,正是程哥的妻子。身旁跟着的老妈子见状,立即上前。那老妈子听了少女的咐吩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塞给那少年。
莫不是他们两个人便是因此结了缘。
那位小姑娘看起来,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两个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莫不是那小姑娘私自跟那少年私奔,到了江阳城。
但到后来,沈笙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他们两个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交集。
那少年或许是良心发现,一改往日偷鸡摸狗的做风,在城里认了个做木匠的师父,开始好好的学一门手艺。有时,他在街上碰到那顶小轿,总会早早的让在一旁,静静得驻足观看。
沈笙心下有些着急,尘中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他又不能直接跃过去,去看之后的剧情的发展。
好在,也没等多久,一顶喜轿便将那个小姑娘接出府。府里的夫人看着远去的小轿,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江源致道:“成亲明明是天大的喜事,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沈笙解释道:“那小姑娘的父亲犯了事被关在牢里,他们家便将这个闺女送给这里一个闲散的王爷做妾,好保住他父亲的性命。”
江源致问道:“王爷?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吧。”
沈笙认真想了想道:“应该很大吧,不过据说王爷之上,还有皇帝。”
江源致道:“他父亲如果真的有罪,就不应该救他出来。如果没罪,人间难道就没有申冤的地方吗?”
“有的。“沈笙道:“但被各种有权有势的人把持着,平民百姓常常申冤无门。”
说到这儿,沈笙面露自豪:“不过,玄门有长老会的人坐镇,这种冤屈的事儿,便不会发生。”
江源致这次倒没有搭沈笙话茬。
沈笙他们跟着那顶小轿,进了王府。宴会上来了不少宾客,举杯向那王爷道喜。那王爷一一饮过之后,突然折身向身后那人走去。
那里正端坐着一个清冷的青袍少年,唇不涂而朱,眉型微挑。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中,又夹着人间富贵公子的模样。他的旁边也坐着一位貌美仙子。两人看起来十分登对。那少年不知道在那仙子耳边说些什么,那仙子如玉的脸庞上,立现两个浅浅的梨涡。
身穿喜服的王爷微微呆了呆,明显是看愣了。自己新娶的小妾,哪有眼前女子美貌的十之一二。
那青袍少年也没将对方的失态放在心上,爽朗一笑。
“燕儿美貌,连阅人无数的王爷见了,都惊为天人呢。”
那名仙子得了这人的夸赞,脸上又喜又羞,以袖掩面。
“郁公子,您说笑了。”
“待会儿,我便让知道,我有没有说笑。”
接少年便接过王爷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向对方婉言告辞,接着,便扶那名仙子离了席。
沈笙微觉不妙,立马跟了过去。身子蓦得停住,方才那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眼前的面面也开始扭曲起来。沈笙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到了尘的边缘。是谁的尘,便以尘为中心画出一个圆来。在这个圆内,所有出现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旦出了这个圆,所有的景物都会扭曲变形,成为一片空白地带。
江源致跟了过来:“他们两个人,你认识?”
沈笙道:“也不算认识,只是同其中一个打过几个照面而已。只是每次见到他,都会有极其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转念一想,此处是定天宗的地盘。这里有定天宗的神庙,他会来这里也实属正常。
那姑娘嫁给王爷的次日,她的父亲便被人从牢里放了出来。
王府里夫人善妒,眼里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那姑娘自从进了王府之后,一个官宦之家的小姐硬生生被当成粗使婆子使唤。偏偏那个王爷有贼心,又没贼胆,震不住家里的婆娘。索性天天住在外面,那王妃便把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之后有一次,那少年给王府送家具时,看到那姑娘身上的伤口,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总是忍不住想关心一下,一来二去,两人便趁着夜色私会起来。
终于有一日,两人是趁着给王爷上山祈福之机逃了出来。
江源致看到这儿,终于忍不住道:“就这点破事,也算是大圆满的结局,还能弄出个尘来。”
沈笙道:“所谓当局者迷。这是他心中的迷障。”
两人逃了一路,在一座神庙中拜了天地,算是正式结为夫妻。
那女子倒底是放心不下家中的父母,便让那男子回去打听一番。
谁知,那男子刚到许阳城,便听闻一个惊天噩耗。原来家中父母得知女儿失踪之后,就一病不起,不久便离世了。回到家之后,他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哄骗妻子说她双亲俱在,只是对她思念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