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意思,”秦莯像听见什么笑话,笑出了声,“那么以梅溪你的见多识广,你觉得炎黄怎么样,会存在不可思议的幸运吗?”
“见多识广”的梅溪红了脸,“我哪有什么见识,大人您说笑了。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而已。再说,我来炎黄也没几天。”
“你也是华族人种吧,对炎黄没有归属感?”秦莯仿佛有点好奇。
这是个坑吧?梅溪谨慎的想了想,“什么是归属感呢?是生养之地的殷勤惬意,还是奉献之地的认同赞美?这两者我都没有啊,我失忆了完全不记得生养之地,而现在碌碌无为的人生更谈不上什么奉献了。”
“碌碌无为是一种抱怨之词吗?”秦莯又挖了一个坑。
“不,不,”梅溪否认,“碌碌无为是指的我这个人,而不是指大人提供的工作。我无限的想做好大人给我安排的事情,可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碌碌无为。话说回来,大人,不知我留在沐风堂的作用是什么呢,如果大人能为我解惑,说不定我能有目标的把工作完成的更好。”
“佛曰不可说,一说即是错。”秦莯摇摇头,“或者你可以这样理解,自然即真实,无知即真实。多少人想去伪存真而不能,你又何必知道太多反而误入歧途。”
这是在给她说禅吗?梅溪无言以对。不过她知道了这个问题她现在得不到答案。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打着机锋。外人看起来倒是一副和谐养眼的画面——
身长玉立的男子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面目冷峻,只有在看向女孩的时候才微微露出温情和笑容;女孩全身裹在一件厚重的长大衣里,两手一直交握在身前,只微微低下头时露出一截纤细修长的脖子,她时而倾听、时而温言细语,温柔而羞涩。
高兵跟在秦莯和梅溪身后,离他们二十步的距离。
他后面是护卫队的亲兵,跟随秦莯出席过各种场合,现在见常年高冷的秦莯居然对一个小女孩和颜悦色,都纷纷掉下眼珠子,其中一个跟队长很熟的甚至问出了声:
“喂,队长,从没见大人跟哪个女人走这么近过啊,这梅溪姑娘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现在地处相对安全的秦园通向太液池的专人通道,护卫队不用太过戒备,亲卫们都比较放松,队长也不介意随便聊聊。
“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你记得吗,当时在布森的时候这个姑娘就一路跟过来了。”
“哦,就是那个姑娘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林指挥使特意关照过这个女孩的。我以为……呵呵,结果……”
“对啊,我听我弟——就是在秦园安保当差的那个——说指挥使大人当时还专门命令他关注一个叫梅溪的女孩呢,应该就是她了。按说指挥使大人很在意啊,也不知吃到嘴里没有?嘿嘿。”
“哟,嘴巴放干净点,林头儿许你们随意开玩笑,有关大人的闲话少给我乱传。”
大伙纷纷点头,又有人说:“说到指挥使,林头儿他最近怎么这么拼命啊?弟兄们都要被他练残了?”
“是啊,他这是精力太充沛没处发泄吗?”
“说起来真是好久没见女人来找他了哦,是不是……”
就在这样“融洽和谐”的交谈中,梅溪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炎黄的政治中心——太液池。
在梅溪的印象中,太液池自古以来是华夏皇家御苑,某朝的官员还这样描述过:“子城西乾明门外,有太液池,周凡数里,水从玉泉流入,延竟大内…….”此处的太液池更加恍如仙境——
茫茫湖水间,氤氲着层层雾气,有些地方浓些,有些地方淡些。
在雾没有遮住的地方,也是一片苍茫,朦朦胧胧中却仿佛有小岛矗立其上、恍惚中又似漂浮于半空中,当你定眼去瞧时,只觉得这影像果真只存于想象之中、咫尺之间,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盯得久了,还有种眩晕之感……
“你不知道不能一直盯着瀛洲看的吗?”秦莯扶住昏昏欲倒的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