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穿针易,临风整线难。
不知谁得巧,名旦试相看。”
月华如练,在水中投出一个大大的剪影,只是这水镜中的少女,看上去却是双眉紧蹙,偶尔的一笑,看上去都像是在强颜欢笑。
像是有怨怼似的,东方瑶赶紧拨乱了湖水,假装没看到水镜中的自己。
散了宴会,她交了诗,皇后自然是把她放回来了。
“啊!”只是一转身,吓得差点一脚踩空到湖里面去。
好在李衡乾及时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芍儿呢?”
东方瑶的眼皮跳了两下,定了定胸口狂跳的心脏,疑惑的看李衡乾的眼睛:“我出来透透风,便让她先回去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糟糕,她似乎还没有行礼,遇见比自己等级高的又不行礼,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告她一个不尊犯上的罪名都是轻的。
但是现在行礼是不是太过突兀了?
可现在不行礼显得她多不礼貌啊!
李衡乾不知道,东方瑶那满面纠结的神态竟然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向自己行礼,他奇道:“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多、多谢郡王关心。”东方瑶小声道。
李衡乾也没在意,他看了看前面黑黢黢的小路,竟也有种惆怅的感觉,沉默了片刻,方道:“你日后可是要出宫?”
“奴婢不知,应当是听皇后殿下的安排。”东方瑶答他。
黑暗中,看她一眼,心中有些失望,“也是。”
只是这一声,不知为何,刺痛了东方瑶的心。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离得不远不近,偶尔说一两句话,大约一盏茶后,太子宫便到了。
东方瑶刚要开口道别,突然觉得不对。
“娘子回来了!”芍儿一边热情的迎上来,一边递上来一块打湿的葛巾,“娘子可要咦,娘子的脸怎的有些红?”
“有吗,可能是太热了。”
东方瑶一面把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一面若无其事的说。
芍儿倒也没有注意太多,转眼间她已经转移到另一个更令她感兴趣的话题上了,兴冲冲的说:“娘子,你不想看看你盒子里的那只蜘蛛?”
一脚迈出来,李怀睿停顿了一下,耳边充斥的都是李道潜的和风细雨,“即便她是你的姑姑、我的女儿,但也毕竟不讨你祖母喜欢,你何苦为了她去触你祖母的逆鳞呢?”
人散的时候他不过提了一嘴,只盼望着祖父能在这件事情给予他一些支持,只是没有想到,祖父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一个父亲,反而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怜他的小姑母,小时候两人还一起玩过,为什么现在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凭什么?
只是因为祖母的妒恨吗?
叹了一口气,他接过长随递上来的衣服,“走罢。”
宫灯茕茕立在木杆子上,照在他有些暗淡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