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萧恪从陇西传来一封密信,说是会率着千精锐来与李衡乾回合。
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李衡乾在离开之后,立刻给萧恪写了一封信,虽与萧恪不熟悉,但他也知道,男儿要想建功立业,乱世是赶不上了,乱时还是可以的,可没哪个将才是愿意一辈子呆在那么远又荒凉之处。
阿史那力赦解决了,吐蕃没法跟着浑水摸鱼,自然乖乖的滚回了自己的大高原,萧恪立即脱身往滁州这便赶来。
只是前几日就只有一封回合的信,这几日却又忽然没信儿了,难免令人焦灼。
李衡乾倒是沉得住气,他仰在隐囊上,闭着眼睛说道:“不急,信写多了也不是好事,总之就是在这几天了。”
门客顿时有些尴尬,这样子,倒显得李衡乾是个门客似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郡王您要见的人来了。”
这么快?!
李衡乾飞快的从榻上站起来,似是想要出去,末了,又局促的站了回去。
局促?
门客有些惊讶的搓了搓自己的眼李衡乾面目十分冷静。
就知道是看错,否则谁会让郡王这个一贯冷静的人都失态?
只是,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而郡王看起来也是毫不惊讶的样子?
门客随着李衡乾去了上房。
李衡乾大步行至房门前,伸手猛然揭开了锦帘。
高凳上坐了一个头戴幂篱的男人,有风透过窗棂吹在幂篱的皂纱上,带走阵阵的燥热。
李衡乾定定的看着高凳下他那一条无法弯曲的腿,胸口一阵起伏。
看见李衡乾站在门口,那男人才说:“郡王为何不进来?”
李衡乾走进去,同样坐在一边的高凳上,“你的腿怎么了?”
男人淡淡道:“郡王应该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受伤难免。”
应该知道这四个字,说的李衡乾心口一跳。
两人俱是沉默了许久。
就在门客急的冒汗的时候,男人才开口,“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将她置于危险之地?”
这话带着几分质疑和责备的意味,门客听的一身冷汗,怎么一来就质问?
“你知道她的性格,我根本就拦不住她!”李衡乾说道。
为了崔城之,她宁可拼命,她知道不知道她的孩子还在定州,她就那么放心的把孩子扔在那个地方吗?
这个“她”,门客倒是听出来这是宁国夫人,可是眼前这个跛脚的男人,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究竟是谁?
男人似是有些怔凇,他低声道:“你说的没错,她那么执拗的性子,怎么可能听你的劝”
“如果不是你的愚忠,她也不必如此冒险,”李衡乾冷冷道,“女皇最为猜忌,你就这么将她留在长安,你想过如果她出事,她该怎么自保吗?”
男人没有说话。
李衡乾继续说道:“你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
话音落,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李衡乾摇头:“郡王,你不懂她。”
“你说什么?”李衡乾顿时有些恼怒。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男人艰涩地说:“她只是有时候,需要一个肩膀。”
“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错,可我相信,她也不是不珍惜生命的人。”
“那你呢?!”李衡乾粗暴的打断他,“这一次没有保护好她,下一次,你再将她置于此地之时,又要她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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