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根本不用谢池渊这个总裁来亲自帮忙,毕竟这年头,别说小小的发烧了,打着点滴上班的狠人大有人在。
可是遥川毕竟不一样。
谢池渊心里想着,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想明白。
他只是觉得,他和遥川好歹也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中间也闹掰过,但是现在总归还算的上是朋友。
朋友生了病,帮忙送到医院去有什么问题吗?
何况谢池渊还知道遥川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遥川其实自己还能走路,只是身上使不上劲,软绵绵的,所以动作看起来就异常迟钝。
谢池渊助理都没叫,直接带着遥川从总裁专用的电梯直接下去来到了停车场。
他见遥川摆弄了半天也没把安全带给系上,只好自己俯身过去帮着系好。
期间的时候遥川就一直看着谢池渊。
那双透彻干净的淡色瞳仁中此时仿佛因为发烧而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软了下来。
谢池渊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直到他坐好了之后,听到对方又轻又软地说了一句,
“谢谢。”
这声音传到谢池渊的耳朵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用力了一些。
很长一段时间里,车里都没有人再继续说话。
直到遥川在大厅中挂上了点滴,谢池渊坐在一边才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下次不要这样和别人说话。”
遥川慢吞吞的看了谢池渊一眼,像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
还是那种绵软软的语调,仿佛还带着点无辜的意味。
谢池渊呼吸顿了一下。
忽略突然开始急促的心跳声,他有些不自然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掩饰性道:“没什么......我去给你倒杯水,你要喝水吗?”
看着同手同脚从自己身边离开的谢池渊,遥川缓缓垂下了眼眸,像是什么都不曾察觉一般。
等几瓶点滴挂完,遥川的烧也差不多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有点蔫蔫的。
医生还开了点药给遥川带回去。
拿药的护士看着谢池渊和遥川,忍不住道:“你和那位先生的关系真好。”
这年头除了父母孩子之外,很少有看见打个点滴还有人全程忙前忙后的了。
谢池渊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他似乎是在思考。
直到护士将药递了过来,谢池渊才轻声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
谢池渊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亲口承认这一点。
他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却总觉得似乎又不太够。
谢池渊目光搜寻着青年的位置。
在拔针之后,青年就一直很安静地坐在原来地方没有动弹,微微低着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谢池渊露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一丝笑意,他走到遥川面前,停下来道:“我送你回去。”
......
这样带着些单单喜悦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谢池渊看到遥川现在住的地方为止。
老式的防盗门上不知道被谁泼上了鲜红的油漆,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血腥恐怖。
谢池渊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是一团怒火从心中升了起来。
他看向从头到尾都没觉得惊讶的青年,仿佛又明白了什么,“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遥川此时已经掏出了钥匙。
青年低着头没去看谢池渊,只是含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一群小混混。”
无视了那些有些吓人的油漆之后,钥匙塞进锁芯,打开门。
遥川平静朝着谢池渊道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顾遥川。”
谢池渊猛地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谢池渊之前还觉得自己很关心对方,好像也很了解对方的生活。
但是直到此时谢池渊才发现,那些被他有意无意忽略了过去的东西。
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顾遥川在公司之外的情况。
他下意识的,或者说自负的以为,顾遥川在自己的帮助下应该过的还不错。
青年带着些不解与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像是惊讶于他的动作。
谢池渊嘴巴张了张,只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又千头万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他只是道:“先去我那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