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为什么初见时那星辰水晶般的眸光暗淡的毫无往日光景,为什么他在清冷月下背景总是孤独,悲凉的感觉,她这才懂,每当望着夜空大概是对小浅的思念或是愧疚吧,他是身陷小浅死亡的梦魇中,至今无法开怀。
安陌上亦懂又不懂,这事与至亲相离之苦相同,不同之处她能将母亲摒弃一切决然的死暗暗埋在心底不经易发出,而路浅华是直接挂在心上,贴着自己叫路浅华的标签,还有自己喜欢的天文学,许是不能身同感受,所以不能置评罢了。
还好,斯人已去,当是前尘旧怨。如今,她向路浅华表白,两人心意相通,有些事,应当在不经意间,随时间让它淡淡磨灭就好,而她显然也是个能有权劝解支言片语的人,不过,不是现在。
路浅华见她呆呆的站在门口,嘴角扬起,回头去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全然没有诉说小浅时那深沉,阴郁的表情:“怎么,不可置信?”
安陌上收起思绪,看了他一眼,叹叹气,委屈的说:“我竟然不知道你藏着这种事!”
路浅华笑笑,牵着她进家门,边走边说:“那你会不会吃醋啦?”
当然吃醋。
安陌上紧了紧手上的力,同他走进去,略过他的问题:“你蛮狠心的,我不问你,你什么都不说。”
路浅华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安陌上,眼神胜似清明又深沉,音质也十分正经:“我不跟你说是我不对,这事对我来说确实沉重,本想跟你讲的,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不起。”
这几天安陌上对他疏远,冷淡,躲避这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也暗暗冥思苦想很久,摒除吻痕不说,虽知道安陌上认为自己讨厌她,但为什么这么认为呢?他思来想去不过就是那句咬牙切齿愤恨的话惹怒了她,而后又有了点点磨擦,恰好自己真将名字改了,无意中对上了那话,大概一切即那名字所起吧。
文艺晚会的前一天,他静静站在她门外许久,酝酿的词藻与在心中脑里滚过好几遍,当谨慎敲开房门后,不知怎么看着眼前的人儿,又怯了,压下心中千语万言,只道了一句:明天就是文艺晚会了,然后那人佯装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给他们加油。
安陌上涩涩地咽了咽侯,劝慰的说话将呼之欲出,最终还是噎了回去,只道:“沉重就别想了,我饿了要吃饭。”
路浅华笑笑,拉着人进了大厅,二人在你说我说中吃过饭后。
两人走到房间前,路浅华色迷迷的亲了她一口。这么突然的,安陌上便红着脸打了他一巴掌,看着那人闷声吃瘪后又想亲一口,还没亲成,安陌上就踹了一脚,红着脸啪嗒把门关了。
哼,我可是吃了那名字很久的醋!
月明星稀,一个一个的藏着那点不能吐露的话,望着繁星点点,云层遮月,随周公一起数羊。
熹微的日光里吐露着雾气,初冬的凉意更甚,落地窗被人拉开,安陌上旁边坐着个人,俊雅的面孔,那人笑着道句:“陌陌,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