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号,代表们刚到凡尔赛宫,就看到士兵们封锁了会场。
米拉波正在像个公鸡一样对封锁会场的军官喊:“我们是国民议会的代表!我们要进去开会!”
安宁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大喜:要来了,网球场宣言要来了!
但是他表面上装出疑惑的表情,拉住一个先来的代表问:“怎么回事?”
被拉住的这人,安宁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安宁,于是直接毕恭毕敬的回应道:“弗罗斯特先生,如您所见,士兵们封锁了会场,不让我们进去继续开会!”
安宁“哦”了一声。
这时候那人又说:“对了,弗罗斯特先生,你是军官吧?你能不能下令士兵们放行?”
安宁心想你别搞我啊,我上次强出头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了议会的大佬,从那以后想摸鱼都摸不安生,总有人来问我意见。
这次我绝不发言了,还是让大家去网球场锻炼身体吧——就和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一样。
不过安宁心里还有些犯嘀咕:不会这一次也让我强出头吧?不会吧?
我是气运之子吗?本来不该出头的机会都往我脸上来?
不会吧不会吧?
就在这时候,安宁听到有人大声说:“既然国王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找个足够大的地方继续讨论就好了!”
另一个人高呼:“去皇家网球场!那里地方大!”
安宁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任何事情都会变成要我出头。
更多的代表跟着喊起来:“去网球场!在那里议事!”
安宁看这个情景,也跟着起哄:“去网球场!”
于是一大帮代表骂骂咧咧的开始移动。
安宁也随大流。
走半路上罗伯斯庇尔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安宁身边,于是他一脸愠怒的说:“是国王!国王要反对我们,反对制定宪法!”
安宁附和了一句:“肯定是国王,谁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权力呢?”
罗伯斯庇尔继续说:“国王陛下为什么就不明白,君主立宪对他自己也有好处!他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们会学美国人那样,把国王赶走的!”
好家伙,这个时候的罗伯斯庇尔已经想要赶走国王了啊。
丹东跟上来说:“这不是正好了吗?第二等级的代表里,有拉法耶特侯爵,他可是美国独立战争的英雄。”
什么美国独立战争的英雄,放肆,要叫拉法耶特先生美国国父!
安宁心想。
这时候网球场到了。
代表们骂骂咧咧的鱼贯入场,然后米拉波找了个桌子跳了上去,大声说:“各位!这是国王的回应!他想逼迫我们放弃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不,这是不能允许的!
“各位,我觉得我们应该重申之前的宣言!
“除非指定出合理的、符合现在要求的宪法,并且颁布施行,在那之前,国民议会绝不解散!”
众人一起叫好。
许多趴在室内网球场的窗户上的围观群众也大声呼应着米拉波的话。
西哀士也站上了桌子,在米拉波身边说:“我提议我们公开发表这个声明!并且所有人签字给国王送去一份!”
“好!让他知道我们的决心!”
“我们绝不向王权妥协!”
其实最近几十年,法国的王权已经被限制了许多,不过限制主要来自以贵族组成的最高法院。
实际上这段时间和王权斗争的,一直都是贵族们,有点类似中国王权和相权的斗争。
但是这一次,第三等级对王权发起了挑战!
声明被迅速的起草了起来,然后代表们一个个上去签字。
安宁悄悄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角落,让它不那么显眼。
声明就这么被送给了路易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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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不像话了!”玛丽王后愤怒的拍着桌子,“你怎么能容忍他们给你递这种东西!你应该把这上面签名的人都送进巴士底狱!”
路易十六皱着眉头:“我亲爱的妻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五百人?巴士底狱装不下那么多人的。”
“我不管!那就抓几个带头的起来!比如就抓上次那个安迪·弗罗斯特!那个皮匠玷污了我的舞会,他在舞会上踩了别人的脚,出尽了洋相!”
安宁大概不知道,玛丽王后记得他,就因为他在王后的舞会上出丑了。
路易十六一脸为难:“这个……他也没有犯罪啊……”
“这难道不是犯罪吗?”玛丽指着桌上的声明,“他们都给你送来这种东西了!这群人已经不是普通的代表了,他们是刁民,这是一场叛乱!必须出重拳!”
国王扶额:“我以为……封闭会场会让他们收敛一点……”
“你还不懂吗?必须用最严厉的雷霆手段来对付他们!出动皇家禁卫军吧!”
玛丽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禁卫军能像一空输一样解决一切问题。
国王扶着额头:“我再想想。这样吧,我明天召开一个御前会议,亲自跟他们痛陈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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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代表们正要去网球场继续议事,国王召开御前会议的消息再次传来。
这一次是在之前国民议会一直占用的那个御前会议厅,三个等级都要参加。
所以这天安宁进入大厅的时候,除了平时看惯了的老面孔之外,还有很多许久未见的面孔。
会场上最显眼的是教士们的坐的区域——没法不显眼,教士们的服装都是纯色的,第一排全是大红的红衣主教,后面则是乌鸦一般的黑色,从色彩上来说就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特别是对安宁这个p社玩家来说,更是如此。在p社的游戏欧陆风云里,叛军的军旗就是红黑两色,所以安宁看到教士们的区域这个配色,立刻就绷不住了。
好家伙,一整个方块的“林登万”!林登万是个欧陆风云的梗,游戏里叛军领袖一般就叫leader one,结果民间汉化的时候别出心裁的把这个默认名字音译成了“林登万”
可能是因为教士们和贵族们都在,之前几天里在这个大厅里挥斥方遒的国民议会成员现在都很老实,他们坐在正面面对着路易十六的位置的方块里。
安宁当了几天摸鱼人,今天又一次被丹东和罗伯斯庇尔夹住了。
之前几天罗伯斯庇尔和丹东都积极的参加会议,不是在演讲就是在听别人演讲,全都坐在会议的前排。
安宁则发挥了自己大学时代的习惯,坐在最后排,反正他也不会上台发言,纯摸鱼,也不需要坐那么前面。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安宁又被自己的两个老友“夹”起来了。
这个时节,巴黎已经很热了,代表们挤在一起等路易十六,很多人的假发都被汗湿了。
就在这时候路易十六终于姗姗来迟,他看了一眼第三等级——国民议会的成员们,轻轻撇了撇嘴。
典仪官高声宣布,全体起立向国王行礼。
相比另外两个等级,国民议会的成员拖拖拉拉的站起来,行礼也非常勉强。
行礼结束后,典仪官宣布国王路易十六要讲话。
这一次国王没有盛装,所以没有披那个重死人的蓝色鸢尾花披风,他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挎了条蓝色的白色的绶带。
他依然没有戴王冠,可能这个时代王冠都是特殊场合才会出现的仪式用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