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起,容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旁的人吸了吸鼻子。
“……”容夏冷酷道,“不要跟我装可怜。”
段寒笑着说:“冤枉。我怕车没电,就没开空调,外面确实冷。”
说着说着他笑意更浓,先是恭喜容夏今晚又拿到了一座奖杯,又庆幸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太能习惯你这个大明星的身份——我开到半路才想起来,你没接电话会不会是因为去参加庆功宴,我心都凉了,觉得今晚肯定要扑空了。”
容夏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茶几上,自己则瘫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萨摩耶的尾巴,淡淡道:“今晚确实是有庆功宴,但我一直都不喜欢那种场合。”
再者,连导演都不参加的庆功宴,男主角翘掉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话他懒得再跟段寒解释,便闭了嘴。
段寒还是笑,“外面真的很冷,我能上去坐坐吗?”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干什么?还是回去吧,万一被人看见不太好。”
段寒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想你,想见你,就来了。我从地下车库上来可以吗?那里不会被人看到。”
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一如他们曾经无疾而终的感情。
大概是得了奖心情确实不错,容夏难得耐心又温柔地劝导了几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
但段寒明显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
“反正现在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总有追求你的权利吧?”段寒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带来的酒,“你不见我,至少把酒留下吧?这是我之前去俄罗斯买的,国内买不到。我看看叫什么啊——”
段寒打开车顶的灯光,看了半天,最后郁闷地说:“……看不懂,都是俄罗斯的蚯蚓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俄罗斯,容夏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些许笑意:“好吧好吧,下不为例啊。”
段寒很会顺杆往上爬,“下次再说下次,这次先解决这次。”
容夏问了段寒的车牌号,随后给楼下值班的物管打电话,终于把段寒放了进来。
*
“这个真的很好喝,之前去俄罗斯采风的时候当地人请我们喝的。”段寒人还没进来,先把酒藏在身后,生怕容夏接了酒就把他赶出去。
容夏也不说话,他倚着玄关的鞋柜,抱臂看向段寒,眉毛微微上挑,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样子。
最终还是段寒先败下阵来,他把身后的果酒递给容夏,无奈道:“你真的好严格。给——”
除了伏特加之外,俄罗斯其他的酒类似乎都不那么有名。但段寒带来的这瓶容夏还真知道,几年前他过生日时在家喝过。
好像是叫马林果酒,颜色很漂亮,比普通的葡萄酒颜色更清亮一些。
段寒双手奉上果酒,又比了个拜托的手势,真诚地说:“让我进去吧!”
容夏被逗笑了,摆了摆手让条路出来。
萨摩耶闻到陌生人的味道,又一次焦虑起来。它慢慢躲到容夏身后,嗷呜了一声。
段寒还对这狗上一次的反应心有余悸,“你这狗……是一直都这么凶,还是只对陌生人凶啊?上次叫得好大声。”
容夏摸着狗头,微笑着说:“都不是,它很听话也很温顺,只有对你才凶。”
“……”段寒哭笑不得,“它叫什么名字呢?”
“啾啾。”
久违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萨摩耶欢快地转起圈圈,还伸出舌头舔着容夏的手指。
“不过一般不会叫名字。”容夏作势去咬萨摩耶的耳朵,傻狗不仅不躲,还把耳朵凑了上来,“你出个声它就知道是在叫它,很聪明的。”
*
不叫名字这件事,倒也不算是有什么隐情——这名字不是容夏起的,他不习惯。
啾啾这个名字,是寇雅郡胡乱起的。
容夏没给萨摩耶起过名字,平时就“哎”“宝贝”“儿子”之类的乱叫。
有一次寇雅郡问他,你这狗到底叫什么名字?
容夏:“……叫、叫……”
他眨眨眼睛,表情突然明朗,“叫耶耶。”
“……”寇雅郡一脸无语,“你随便起个名字是不是以为我听不出来?”
容夏:“……”
寇雅郡抓抓狗狗头顶的头毛,抓了一个小啾啾,随口说道:“就叫啾啾算了。”
萨摩耶突然兴奋起来。它先是绕着寇雅郡转了一圈,然后跑回容夏身旁,兴奋地嗷嗷直叫。
容夏笑着和它贴贴,“还挺喜欢,傻狗。好吧,啾啾就啾啾。”
“……”寇雅郡无奈道,“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啊。”
*
萨摩耶在容夏的安抚下很快恢复了乖巧,只是仍然不喜欢段寒,委委屈屈躲在主人背后,探出大脑袋看着面前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