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永知四周巡视,忽然慌乱的眼神一定,在人群中找到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只见她笑盈盈的上前打了个招呼,而后朝着永知合掌行礼,眉眼生笑的冲着他说了些什么,永知面上略有几分惊讶,沉思片刻像是在问她可当真?静和很是果决的点了点头后,永知见状反而倒是不惊异了,点了冲着她像是应下了什么。
孔冶越走越近,恰听到永知大师后面那一句话;“殿下是想回到来处?可是你或该知道,你遭此一遇,该有菩萨的用意。”
静和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正要问菩萨是何用意时,面前忽然出现孔冶身影,她正诧异的看着他,一个不查猛然便被他扛起,她反应不及,师父交的防身术还未来得及使用,便他结结实实的抗倒挂在肩头。
“放我下来!施主,放我下来。”一到急切的时候,静和这声“施主”总也改不掉。
可这话落在孔冶耳朵里就似针扎过,一声都听不得,还没入佛门剃度,便已“施主”称他,这戏演的还挺真的,他嘴角一声冷嗤,看向一旁已经惊的呆了的阑珊。
“禅房在哪。”这一声冷冷砸在了地上。
阑珊被他吓得一怔,忙领路将他带到寺庙后院落。
永知大师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廊檐下,唯有齐钰愣在了当场,一动不动,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生了幻觉,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孔冶为何背着他的“小菩萨”?
直到将静和背到了禅房,孔冶才渐渐回神,他才惊觉自觉约莫是疯了。
“啪”的一声,门叫狠狠砸上,阑珊永知大师被关在门口。
静和一辈子都未领教过什么叫怒火,唯一今时今刻,她叫怒火冲冠,她在菩萨的地方被人扛起背着,不但是羞辱了她,亦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刚被放下,人一站稳她便猛然一把将男人推开,颤着一双手吼道:“放肆!”
她这人的性子,朴淡惯了,什么都可,唯独触碰到她心中的佛,这样的大不敬,她前一生从未有过。
孔冶显然被她推的一愣,见她眼角带红,心微微一触动,可又想起她来此地目的,瞬间又冷下,森然的看着她问道:“你要出家?”
静和带着怒气应道:“是又如何?”
是?她竟然坦然答“是”,孔冶安静一眯起,紧紧的看着她,嘴角带着冷然“你敢!”
“有何是本宫不敢的!孔将军,你越界了!”她亦是眼神冰冷回他,此刻一番做派,颇有几分皇家威严。
约莫是她之前温顺惯了,连孔冶都只当她是自己屋檐下养的妇人,他的妻,却是忘记了,她是这大宴国的长公主殿下。
在朝堂之上,她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君。
她这一声,直将他震在当场,久久无言。
她一把将其推开,缓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那扇屋门,冲着久等的永知大师一拜:“师父,今日还需得劳您为静和剃度,静和今后只是静和,不再是孟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