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出了鹿鸣轩,一眼瞧见张见山与王家嫂子在对面的茶摊会合,他似乎正在汇报这趟买卖的成果。
苏怜走近了,听得王家嫂子喜滋滋地说:“真没想到!这一对锦鸡还真卖出了一两银子!还是见山兄弟和娘子有办法!”
苏怜心道,要不是她那老实巴交的当家人突然跑出来搅局,那对锦鸡可是能卖十两黄金呢!在这城里置办宅院,给她未来的生意作启动资金,足足够了。
二狗他娘见苏怜走过来时一脸的无奈悻悻然,便问:“娘子怎么了?可是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
苏怜心想,要说受了什么委屈嘛她瞟了一眼身边的张见山。
从她刚才出来,他就一眼都没有瞧过她。他面色如常,甚至淡淡微笑着。只是,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苏怜心中叹道,这日子都过成什么光景了,还讲究那些虚名假义呢。
可怜她那十两黄金啊,就这么飞了。
“娘子,你怎么了?”二狗他娘见苏怜不应,担心地追问道。
“嫂子,怜儿没事,许是忙活了半日,有些累了。”苏怜勉强笑道。
“可不是,忙碌着这半日,娘子真是辛苦了。咱们快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后晌就回村里吧!”二狗他娘道。
两个小崽子听说吃完午饭就回张家村,却是不答应了。一大一小闹着要去买糖买包子,张见山笑道:“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听话,一人只许买一样吃食,回去分着吃。”
小崽子们欢呼雀跃。苏怜见他似乎也没有太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
午饭在路边小摊吃了热腾腾的面条,后晌又给家里置办了一些东西。苏怜虽然一时沮丧,但很快就忘了。十两黄金虽多,但她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她知道,只要假以时日,总会赚回来的。
回村的时候,二狗他娘主动提出请大家坐牛车回去。一来是在城里买了不少东西、搬运不便,二来她也心疼苏怜那身好衣裳。
坐在车上,二狗他娘又问起苏怜是如何说服鹿鸣轩用一两银子买下那对锦鸡的。
苏怜瞟了一眼坐在车前的张见山的背影,略一思忖,淡淡道:“嫂子有所不知,凡是货物,若想卖出真正的好价钱,就不能依据本钱定价,而要依据这东西在买家心里的价值来定价。”
二狗他娘显然是对此道十分感兴趣,她也想学着苏怜那样,把一件寻常物件卖出天价来。若是那样,全家过上好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二狗他娘追问道:“这两样有什么不同?”
苏怜笑道:“若依据本钱定价,那对锦鸡确实只值五文钱。嫂子您想,这对锦鸡是天生之物,也不是咱们养的,乃是山里走的,咱们没花钱将它们养大吧?”
“自然没有。”
“这便是了。就算是见山哥哥将它们捉了,也不过是花了些气力罢了。再送到县城里,也就是一辆车加上一顿饭的本钱,五文钱,很公道。”苏怜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