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略微点头:“正是。先答应下来,如他并无良策,或者没有效果,到那时再与他翻脸不迟。即便他的策略有用,温侯也可到时候再,”
“嗯。”吕布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士颂说的那些话终究不顺耳,吕布还是觉得羞恼。
陈宫不再多说,回身走到士颂面前:“士郡守,陈某再问一句,您是一定要温侯之女做侧室吗?”
士颂诧异地看着他说道:“士某从未这样说啊。”
暗自松了口气,陈宫拱手追问道:“那您说欲托媒于孙策小妹的话,”
“嗐。那不过是他人的建议,某并未答允。”士颂解释着说道完,再低声说道,“再者,士氏人丁兴旺,家父总有保持家业的想法。先生您博学多才,应该知道舜之娥皇、女英的故事。”
娥皇、女英是尧帝的女儿,同为舜的妻子。
士颂暗含的意思,就是实在要婚娶多女的话,也不会顾此失彼,分出高低贵贱。
“哦——”陈宫听了,不禁拖着长腔点点头。
大家族要旺盛人气,原本是人们固有的念头。士氏的确是望族,又是传统的官宦之家,士颂及其家人有这样的想法,原本不是过错。
再者,士颂能够坦然说出心里话,更还有“娥皇、女英”的比喻,也算是谦和。
不管怎么说,总要对眼前的困局给予解决。
陈宫略作思考后,再起身走去堂外的吕布身边,低声回道:“士颂志向高远,自比上古舜帝。”
听了他的解释,吕布的眉头还是没有完全打开。
“温侯,目前情形实在紧急,某恳请您且有宽雅之量。”陈宫说着,再对他连连挤眼睛。
知道这位重臣加忠臣,是在暗示自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吕布连续运气之后,在陈宫的陪伴下,大步走回堂内。
坐在士颂的对面,他皱着眉头问道:“汝,汝真有退敌之策乎?!”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士颂干脆地拜礼。
卸去铠甲的士颂,完全显示出来英俊洒脱的姿容。数千里海上渡来,他既有大将、粮秣送来,又还有退敌之策奉上。
吕布自己闯荡半生,多少也有识人的眼光。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
忍了忍,他好歹伸出双手搀扶:“盛德快请起。”
士颂拱手正色说道:“聘礼某已送来,刑将军将会留在您的身边。那些粮秣都在长江口的巨舰上,岳父过几天就能亲眼见到。因此,小婿斗胆,请陈宫先生做媒,这就定下婚约。”
很明显,这个年轻人是抱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想法,在和吕布谈条件。
吕布看着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急于解决困局的陈宫,连连对他使眼色,更还主动拿来纸笔。
毕竟只是记录婚约,一向翻脸无情的吕布,倒也不是很在意。
形式简单,但婚书记得清楚。
年方十八岁的士颂,与年方十四岁的吕布爱女吕氏莹儿,记下了彼此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