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桓帝起,天下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安宁。
像弘农杨氏这样的世家大族早就提前嗅到了危机,所以才开始广撒网,将家族人脉遍布各地,各自掌握一方信息与资源,将来无论世道如何,家族都会因此获得机遇。
这是世家大族400年来长盛不衰的经验。
说起来,杨彪之子,杨修还是他的堂弟。
不过杨修虽然年幼,却是嫡子,两人在家族内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平日里,杨修根本瞧不自己这个便宜堂兄,除了节庆日子以外,几乎没怎么搭理过杨易。
酒宴继续进行着。
一夜觥筹交错,歌舞喧嚣,酒酣人醉。
散席之后,有些微醺的杨易走到刘焉安排的一间宅院客房里呼呼大睡。
……
次日清晨。
杨易推开客房房门,打了个哈欠,看着守在门口的宇文成都,惊讶道:
“咦?”
“成都,你昨夜没去休息么?”
宇文成都躬身行礼道:
“主公,无妨,我少睡些时候并不碍事。”
杨易见他这般忠诚,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
之后走出院落大门,宇文成都又道:
“主公,今日要去哪里?需要准备马车吗?”
杨易摆手道:
“不必了,也没什么事,就在外面转转吧。”
“对了,昨夜军中如何?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杨易问道。
“主公,并无异常情况发生,昨夜我们的将士跟官军们都敞开了大吃肉菜,喝酒猜拳,高兴了一夜,现在许多人还在营帐里没起来呢。”
宇文成都回道。
“嗯,将士们平日里都出生入死,习惯了辛苦疲惫,偶尔休息一下也好。”
杨易点头道。
走到街,沿途看着市井纷拥忙碌,一派繁华景象。
蓟县乃幽州之治所,虽不如冀州与司隶那些城池繁荣富庶,但依旧是幽州最重要的核心地带,其辖区内的百姓大多数居住于蓟县县城中,县城内还有一个大型的市集,市集人来人往,别有一番热闹。
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马匹和布绸的贩卖交易。
幽州紧邻塞北胡地,所以会有很多胡人牵羊赶马南下,前来贩卖马匹与羊绒,之后购买布绸与粮酒。
也有的选择直接以物易物。
当然,这是在关系正常的情况下,更多时候这些胡人如果想要获取这些资源的话,都是游牧王庭直接派遣成千万的铁骑南下劫掠的。
杨易看着市集和商贩有说有笑的几个胡人,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可不认为这些胡人真的就像表面那样温顺。
近几年来,随着汉廷对边关胡地渐渐地失去绝对压制的力量,导致以往恭恭敬敬俯首称臣的南匈奴,鲜卑,乌桓,西羌等族都越来越不安分。
在并州,幽州,几乎每个月都有大批胡人南下劫掠边关百姓的消息传来。
内忧外患的大汉朝廷对此只是保持一贯的沉默,任由边关城池被一次次袭扰而无可奈何。
甚至有时候一些边关将领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会与关内的世家大族串通一气,私自开放盐铁贸易渠道,将这些禁物贩卖给胡人,并借此中饱私囊……
而这些情况,随着黄巾之乱的突然爆发,中央朝廷如今已无力去管控了。
只能是放任自流。
杨易边走边思索着。
如果是他来治理幽州或者并州,一定不会允许塞北胡人就这样轻易地交易到生活必须物资,他肯定要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正想着,忽然一名军卒匆匆走来汇报情况。
“启禀主公,今日早晨,刘将军麾下的张飞将军来到我们军营中闹事,非要和薛将军打斗较量。属下特来禀报。”
这名士兵单膝下跪,拱手作揖道。
“噢?”
“有这情况?是那张飞先挑事的吗?”
杨易颇为诧异地问道。
“启禀主公,的确是那位张将军先来挑事,说是要找宇文将军去校场切磋。”
“不过宇文将军当时不在军营,他就说要和薛将军切磋,薛将军不理睬他,他就回自己军营搬来了十几坛美酒。”
“说一定要分个高下,谁赢了谁就能拿走那十几坛美酒。还说……还说……”
这名士兵忽然看了杨易身后的宇文成都一眼,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整得宇文成都都有些好奇了。
“还说什么了?快讲来!”
杨易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