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陛下还未认真瞧过后宫一众嫔妃、也不知喜不喜欢这样色的,万良才会替陛下着想,还留着梁才人。不然一个小小的才人犯了事,打发掉位份也是无足轻重的事。
“梁才人日后可要看好自己的人。”
万良是皇帝跟前的心腹,他说的话大抵就是陛下的旨意了。
没想到会被撞破得如此明白,梁才人闻言顿时心慌气短。
她还想狡辩,万良却没有再听她回些什么的耐心了,他临了还撂下了话:“这草席里头东西的停七,就停在东偏殿门口吧。”
东偏殿一众人等闻言皆是惊惧得面如菜色。
“毕竟主仆一场,梁才人,正好对着这尸身,好好反省几番。”
“……”
一片鸦雀无声。
待乌压压的御前宫人走后,梁才人被宫人搀扶回了自己的偏殿,她稍一回头,那偏殿门口的草席就冲撞进了她的视野里。
“啊——”
对面朱宝林的西偏殿也早已吓得关闭门窗躲了起来。
梁才人的身子痉挛了起来,她尖叫地喊道:“给本才人关上门!关上门!”
宫人哭丧着脸,鼓起万分的勇气相携挪到门口,慌不择乱地快速关上了门。
若是曝尸殿外七日,不仅尸身都要发烂发臭,而且还没烂臭完都已经能把大家伙恶心坏了。
梁才人已然是受了刺激得开始口不择言了:“他这个老疯子!疯子!他们都是疯子!手下都是疯子——皇上他就是个疯子!啊!”
“才人慎言啊!”宫人们惊慌失措地跪满了地。
……
*
等楚蔽上完早朝回来后,万良已经跟没事人似的备着茶水在两仪殿内等驾了。
但楚蔽一眼就瞧出了这老头子还是肚子里存着些话要说。
左右不过是一些唠叨。譬如昨夜念过好几回的“金尊玉体小心弄脏了手”、“后宫冷清还是要多加关照”之类的话。
昨夜的鸡毛蒜皮小事已经过去了,楚蔽换了常服坐下来,随意道:“说吧,还有何想说的?”
万良抬眼,沉着声慢慢道:“昨夜之事,是奴婢照看后宫事宜不力——奴婢现想着,不知是那一殿的小主子受了惊吓,陛下要不过去体恤一番?”
楚蔽原是面色平常的听着前半句,没想到这会儿他说的话九曲十八弯的衔接到另一点子上了。
他抖了一下眉,无奈于这个老头子想让他宠幸后宫的心思还没消。
楚蔽单手撑起下巴,好整以暇地问道:“你让朕怎么体恤?”
无非是赏赐点东西之类的?
他便吩咐道:“你看着办好了。”
“奴婢遵旨。”
万良倒是应得十分认真。
转头来到偏殿后,万良吩咐自己手底下的宫人:“去给尚寝局传个话,就按……后宫主子侍寝的事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