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还真是不知道他沈时舟是做什么的。稍后要进宫没时间找人算账,暂时让她得意一会儿吧。
两条鱼还在莲叶下飘着,沈时舟用梧桐叶把鱼包住扔过墙,死都死了,别浪费,给小馋猫吃了吧。景王若问起来就说养死了。
回到小院看见地上的死鱼金荷吓了一跳,沈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暗示她:敢欺骗他就如这死鱼一个下场?
现在回去按手印还来得及吗?
“喵~”饭粒挣扎着要下地,在隔壁若不是金荷死死抓着,鱼早进它肚了。不管什么意思,送到嘴边了不吃白不吃。
放下小猫,金荷把墙边的凳子搬过来坐下。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出哪里不对,沈时舟进房间片刻功夫,那张文书那么快就写完了?提前准备好的?可他又不知道饭粒会过去吃鱼。
一想到文书,金荷弯腰点点小猫粉嫩的鼻子,“饭粒啊,债是你欠的,跟我可没关系。”饭粒只顾着吃,浑然不知刚刚背了一身巨债。
以为耍赖就能躲过去,当晚沈时舟就用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太天真与不可能。
“咚咚…”金荷被轻微的响动吵醒,她以为是哪来的鸟在啄窗户,起身打算把鸟赶走。
今晚天气有些阴,乌云遮住了月光。金荷打开窗户就看见黑乎乎的窗外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金荷一个激灵,困意瞬间全无,她首先想到的是进贼了,刚要大声呵斥便被来人捂住嘴,“是我!”
一股淡淡的白檀香钻进鼻孔,再加上熟悉的声音,白日才刚刚碰过面,金荷知道来人是谁了,正是隔壁的纨绔沈世子。
她拍了拍狂跳的心口,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春巧睡在旁边房间,金荷不敢大声说话。
她等沈时舟回答,哪料男人突然抓起她的右手拇指在软乎乎的东西上按一下,又在一页纸上按一下。速度之快让金荷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已经晚了。
“你、你……”金荷用那个按了手印的手指向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大半夜跑来把她叫醒就是为补白天的手印?“我又不会跑您至于这么急吗?”
沈时舟将文书折好揣进怀里,用鼻子哼了一声,“别想赖账。”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金荷心想。她也不是真想赖账。以前在道观什么活都做过,如今有春巧她才不用管。偶尔去隔壁打扫一下也未尝不可,她只是不喜被人强按头而已。
金荷微微仰着头发呆,长发披散下来,一身里衣松松地穿在身上,领口向两边大开着,半边肩头都快露出来了,偏偏她自己毫无察觉。
习武之人夜视很好,沈时舟被那片雪白晃了眼,他微微偏过脸。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房里,一个窗外,站着各自想着心事。
片刻后,沈时舟拿出两把钥匙放到里侧窗台上,“这是我那院的房门与大门钥匙,刚搬过来一些书,你帮着整理一下,我要出京城一些日子,好了回去睡吧。”
说完他一手推着金荷的脑门轻轻把人推离窗边,关上窗户。金荷在房内怔了一会儿,若不是额头还残留着温度,她都要以为刚刚是自己在做梦。她重新打开窗户,外面已经没人了,隔壁也静悄悄的。
金荷很想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一个梦,可窗台上的两把钥匙明晃晃地告诉她,那不是梦。沈时舟压着她按了手印不说,还把家里钥匙给她了。
不请下人,偏来使唤她。金荷实在搞不懂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隔壁院她暂时不想去。
早膳后开始下起了雨,春巧在房内打扫,“姑娘,茶壶怎么不见了?”
金荷摸着小猫柔软的毛,“让饭粒打碎了。”小猫无缘无故顶了一桩罪。
“饭粒真淘气,我就没见过哪个小猫仔这么能爬高的,不过下次若碎了什么东西姑娘放着让我收拾,别伤着手。”她家姑娘的手纤细白嫩,留疤就不好看了。
“好!”金荷随口应下来,她望着门外的绵绵细雨发呆,心想那人怎么选这样的天气离开,路上得多难走。
收拾好屋内,春巧又开始擦窗台。“姑娘,这两把钥匙是哪里的,怎么没见过?”
那两把钥匙金荷不知该怎么办,便没有动,一直放在窗台上,金荷赶忙拿过来,搪塞道:“是我箱子的钥匙。”
“不对啊,箱子的锁哪有那么大的?这分明是……”分明是门的钥匙。
金荷打断她,“春巧,你看桃花是不是都落了。”一场春雨,地上落满了桃花残瓣,桃树枝头落花处隐约可见一颗颗小小的果实。桃花开了也有几日,是该到了落花结果的时候。
“是啊,小姐和少爷还想吃桃花糕呢,这下吃不成了。”桃花花期就那么几天,金荷还想着哪日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