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宋钟都在劝他:“不如还是交出来吧,形势比人强。”
就算日天魔神大人再强,也不可能凭空降世击退强敌。
可陈归偏不!
他撑开披在身上的斗篷,眼神坚决的答道:“天既予之,我必守之!”
陈归看向争鸣鼓,柔顺的鼓皮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事。
无意间,他看向山头,隐约间眺望统领的背影。
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拳头。
七队长将长刀扛到背后,心中认定一九六号只是垂死挣扎。
借新人一百个胆,谁敢真的去敲争鸣鼓。
王腾的双拳间聚起百丈光幕,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陈归忽而踮起脚尖,在原地静静画了一个不大的圆,朝着七队长勾了勾手。
七队长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兄长死后,他审问了地牢囚犯。事情前后的因果,他都了熟于心。
当日……陈归也画了这么个圆。
以普通人之身,一拳未出,竟让一位常年炼体的准武者经脉寸断。
“你若是把我当王伟龙,可就大错特错。”七队长气势蔓延开,周身被血雾笼罩:“成为武者以后每一个大境界的跨越,岂是你这种鼠辈能领悟的。不要仗着先天根骨好些,便目中无人。”
陈归毅然决然的开口:“你若想赌,我便和你赌一把。就算我倒在这,你也别想安然无恙。”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七队长平日在队内横行霸道。教众们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若给他们一丝机会,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咬他一口。
陈归越发靠近争鸣鼓,双手贴在鼓皮上……
“住手!”
山的那头传来一声暴喝,老统领踏着龙行虎步,苍白的长眉竖起,身形在山川大岳间穿梭。
众人再看过去,原地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下一霎那,他突然挪移到七队长背后,一记手刀劈了过去。
七队长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丁字营内部皆传统领年老,身体衰弱。今日惊鸿一瞥,他却连身形都捕捉不到。
缩地成寸,这是……
掌势如刀,他仿佛看到一柄泣血长刀朝他劈来,四方元气都被锁定,他几乎避无可避。
手中长刀应声而断,老统领的手掌停在他眉心一寸,额头龟裂开一条两指节大小的口子,滴下一串血珠。
“教众所得金银财宝,一半交予教中,一半收归自己。神物秘籍,可视情况自行定夺,此乃本教立身之本。”
老统领淡淡开口,目光直戳王腾。
七队长愣愣的看着断刀,从老统领发声到此刻,他的身躯连动弹一步都做不到。
王腾自知今日事不可为,还被驳了好大一个面子,心中更是不悦。
连打声招呼都欠奉,甩开长袍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以下犯上,罚你幽禁半日……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若是聪明人,就交出来。”
老统领冷哼一声,看着退至几步外的教众,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
丁字营这些年,愈发衰弱。新入教的这批人,大多都是山野村夫,这样下去,昔年的荣光再也荡然无存。
他看着陈归,这个小辈的身上,他仿佛就见着了曾经追求的某种方向。
不畏强敌,坚守本道。
如今总坛换了教派名字,就连他也弄不清,教主到底想做些什么。
他拍了拍陈归的肩膀,像是看着自家小辈:“好好干,迟早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