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春馆,是伏羲堡内唯一的一家医馆。馆内有两名郎中,都被称为先生。一位姓林,林博奕为主医。一位姓付,付照堂,名副其实的坐在副医的位子上。两个人名下共有学徒工二十五名。这先生加学徒工一共二十七人只为堡内的主家和下人诊病。医位分主副,但诊病却不分主家或仆人,都是一视同仁,也算是伏羲堡的特色了。
林付两人医术其实相差不多,那么主副之分当然就不是从医术上划分了,而是从人品。林先生生性友善,为人宽容,肚量极大,即便为仆人诊病也是严谨认真。而那个付先生的人品,只能“呵呵呵”了。天生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人宽厚,实际上是小肚鸡肠。遇到仆人诊病,也不是敷衍就是推托。若不是老堡主与付先生的老爹有交情,而他的医术也确实还可以的话,估计早就被下人们欢送出堡了。
志良与康顺出外办事时,曾听他提起过妙春馆和两位先生的一些事,所以也大概有些了解,他抱着桔子来到妙春馆率先想到的自然是人品最好的林博奕。
“林先生,林先生……”志良抱着桔子迈进了妙春馆。
“林先生不在。”一个学徒工迎了上去。
付先生正在打盹儿,突然被志良惊醒。他抬眼一看,是个面生的下人抱着一个丫鬟,便又闭上了眼。
“付先生,付先生呢?”
“付先生他……”学徒工为难的看了一眼躺在大诊堂一侧的付照堂。
志良顺着看了过去,急忙将桔子放在诊台上,躬身去请付照堂为桔子诊治。
“付先生,您快看看她,她的后背挨了一板子,然后就晕厥到现在。”
“哦?我看看。”付照堂满脸堆笑,装腔作势的看了看桔子的眼睛,又把了把脉。“没事,没事,一时受了惊吓,晕过去了而已,过会儿就自己会醒的。”
“付先生,可是她到现在都没醒,麻烦您再给仔细看看好吗?”志良见付照堂根本就没用心去诊视,心里更加焦急。
“你这个人,我说她没事,就是没事,哪个阁里伺候的,这么不懂规矩。别来烦我!”付照堂收起了笑脸,拿起桌上写着“医者”两字的折扇轻摇着,摆上了谱儿。
“他们一个是伺候老堡主的,一个是伺候我的,你待如何?”
“哟,小姐,什么事您就招呼一声就行了,怎么还麻烦您跑来这里一趟?”付照堂面如春光的贴上了笑脸。
“小姐,你来了。”志良见伏宁珊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紧忙迎了上去。
话说这伏宁珊,知道桔子被调回到自己的阑珊阁后,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点心等着。可左等不来,右等不见人。之后,就听到翠莺回来报信,说桔子和志良夫妇被她的好爹爹打了板子。桔子还晕死过去,志良抱着她去了妙春馆。
一听这些,伏宁珊哪里还坐的住,连忙和翠莺赶到了妙春馆,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到那个见人下菜碟的付照堂说出那番话来。
“付先生,他们夫妻可是我亲自选进堡里的,一个侍奉我爷爷,一个伺候我这位堡里的小姐,怎样,他们够格让你好好诊病吗?”付照堂干的那些事伏宁珊是早有耳闻的,今天算是见识了,她最见不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
“瞧小姐说的哪里话,别说他们是侍奉老堡主和您的,就是个普通下人我也要尽力不是?”付照堂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两人就是近日传遍堡里的夫妻档。早听说他们夫妻受老堡主和小姐的喜爱,看来此事无假,否则小姐也不会亲自到妙春馆来。“来来来,我再细细诊诊。”
“免了,不劳付先生动手。林先生,有劳了。”
伏宁珊话音刚落,付照堂这才发现林博奕刚才也一起走了进来。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伏宁珊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是,小姐。”林博奕走过伏照堂身边,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关于挑病人的事,林博奕没少劝说付照堂,可他全当耳旁风,还是该挑的挑,该捡的的捡。今日被小姐撞上,是否能平安无事,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博奕摘下肩上的药箱,走到桔子身边,细细的诊着脉。
“林先生,不就是疼晕而已,用的着诊这么长时间吗?”付照堂见林博奕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觉得他肯定是故意要把事态搞严重,好让自己更不好下这个台。
“付先生,你再过来诊一下。”林博奕说着退到一边。
“有这个必要吗?”付照堂不屑的问。
“有没有这个必要,你再诊过不就知道了吗?”林博奕如此说。
付照堂一看伏宁珊正瞪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帮桔子诊脉。
付照堂的手往桔子的脉上搭了一会儿,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付照堂一惊,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是隔着这姑娘的衣袖诊的脉吧。丫鬟的衣袖花纹繁多厚重,隔着它怎么可能诊的出病情?”林博奕道出实情。
付照堂听后竟然无话可说。
“林先生,桔子她到底怎么了?”志良紧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