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你怎么过来了?”张恒站在门后,揉着眼睛,表情很意外,还带着一丝疲倦。
威廉姆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勉强笑道:“张董,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可以让我进去吗?”
“说实话,你令我的美梦破灭了,不过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呢。”张恒转过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沙边慵懒地躺下。
威廉姆轻轻关上门,走到张恒对面坐下,直直盯着他,“张董,你们怎么参展了?”
“抱歉,我没有听清,劳驾你再说一遍。”张恒掏了下耳朵,脸上哪有半分歉意。
威廉姆强压住怒火,沉声道:“我想了解下,你们为什么要参展?”
听了这话,张恒坐直身体,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声音更为阴沉:“威廉姆先生,这次我们过来洛杉矶,是因为接到了你的邀请函,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邀请函上清清楚楚写着让我们一同参展。”
“可,可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把报事贴等产品放在我们3的展台上。”威廉姆争辩道。
“那我们抵达以后,你们有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张恒突然加大声音,“作为一家独立的公司,我们参加展会难道还需要向你们请示?”
威廉姆吓了一跳,尽量平息下波涛起伏的心情,冷笑道:“张董,我想提醒你,你们所有的产品,可都是使用我们的不干胶水才制造出来的。”
张恒恶狠狠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经历了一个悲愤莫名的难忘早晨,威廉姆此时终于感到心情欢乐起来,他呵呵笑道:“我想提前通知你,最近我们工厂的产能很不稳定,可能随时会中断对贵公司的胶水供应。”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张恒脸上毫无波澜,嘴角满是讥讽地说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3的意思?”
“我这里有公司的委托书,可以全权处理同贵公司的所有业务往来。”威廉姆得意地拍拍腿边的皮包。
“我们已经按照与贵公司所签合同的要求,于昨日将73年上半年货款汇入贵公司账户,这是银行电汇到账回执,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贵公司无法按照合同正常供货,我们保留起诉索赔的权力。”
张恒从自己的公务包里掏出来一大沓文件,摊开在茶几上,从中翻找出两张传真件,推到威廉姆眼下,然后慢条斯理收拾着剩下的文件。
威廉姆扫了眼,是记录赔偿责任的合同页和电汇单的传真件,随后,他的目光不经意瞥过其余文件,眼睛猛地紧缩,死死盯着张恒突然急往回拉动的手。
那手中攥着一张信签纸,抬头赫然是一个红色菱形标志,中间简简单单三个大写字母:“”!
“他怎么会有陶氏的信笺?”威廉姆脸色大变,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又看到信笺拿掉后茶几上露出来的一张名片,带着同样的醒目标志,这下他的内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慌乱盘算起来。
张恒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文件,抬头深深看了威廉姆一眼,对方正低着头平静地观看那两张文件,他长长松了口气,小心地把公务包藏到身后。
这一切,全部落在威廉姆的眼角余光中,他心中警钟长鸣,一个个念头不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