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一结束早上的课程,白若安就踏上了回N市的大巴。今天要去医院做复检,还要回原来的房子里拿回些东西。
N市经济没有S市发展那么迅速,碧海蓝天,风景很好,慢生活的节奏。其实白若安都想好她以后的生活了,租一间小房子,摆一面装满书的书架,置几把乐器,她可以就这样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可是人生就是有各种各样的变故,白兰要回了她的抚养权,这是件异常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她的父亲早就不管她了,那个男人觉得只要给白若安钱,她就能自己处理好一切,钱是万能的,他带着他新交往的女朋友移民去了澳洲,不过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抚养费打入白若安卡里。
她躺在病床上,医生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照着他的指示慢慢地沉睡过去,醒来已经傍晚了。
“下个月再来一趟吧,你的情况还是不太稳定。药按时在吃吗?”
她点头,“一直都在吃。”
“像你这种情况,还是得让父母陪在身边啊,总是一个人总会有点自闭和抑郁的。”
“……”她沉默不语,拿起自己的外套,说了声“谢谢医生,下个月我抽空再过来。”
白若安走出了房间。
“唉,这孩子。”医生摇着头叹了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啊,病人和家属不配合治疗,做医生的又能怎么办呢?从一年前这个女孩子就自己过来看病,也没见过她父母啊,真是没见过这么不称职的父母啊,居然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孩子有抑郁症吗?
白若安租的房子在折桂中学附近,下个月租期到底。白兰说这些东西都没用就别带过去了,以后再给她换新的。
她打开房门,房里已经有薄薄的灰尘了,金色的余晖撒在上面,就像一层金粉,闪烁着光泽。
她径直走向卧室,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把小提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拿起小提琴,箱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有几个鎏金的英文单词[Berklee usic],她顺手丢进了垃圾桶,把提琴重新放回去,带着它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学校刚刚下课,校门口人来人往。
“白若安?”
一个不怎么确定的声音喊了她一下,她觉得可能是幻听,但仍然回过头去。喊她的人她是认识的,只是不算是朋友吧,以前在折桂上学时的同桌於清,她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当时同学们老是拿他的名字取笑“於清——淤青”。少年踏着金光朝她跑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有事吗?”
他摆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容。“没事没事。就是看你好久没来上学了,以为你生病了呢,班主任也不说是什么情况。”
於清穿着白色T恤,个子高高的,很清秀,虽然成绩很好,但很好相处,所以和他做同桌时能常常看见他桌肚里被塞进去的情书,粉色的,藏着少女的情愫。
她看着他的笑容,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转学了。”
“为什么转学啊?”少年明显是有点失落的,转学比生病貌似更让他讨厌啊,他不是不希望白若安健健康康的,只是一转学的话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吧,如果只是生病,病好了还能继续做同桌……
“我母亲调去S市工作了,我转学去S市了。”
“这样啊……”这是无法让人反驳的说辞,他总不能强迫人家母亲不工作吧。
她朝他摆摆手,“以后有空再联系吧。”
“等一下!”於清挡住了她的去路,飞快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只笔和一张便利贴。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记得加我好友啊。”
他其实一直想要白若安的联系方式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如果再不做点行动的话,自己就真成了她人生中一个过客了。
白若安接过,上面是於清的座机号码、手机号码、QQ号、微信号还有几个游戏的ID……
“於清,走了!”
后面有和於清相熟的朋友在呼唤他,他跑过去,转头把手放在嘴上,作成喇叭状,冲她喊道。“白若安,一定要联系我啊!”,朝着她摆手,一脸的喜悦。
晚上九点多她回到了S市,叫了辆出租车到了芳华别墅区,白兰有给她这个新家的钥匙,但她看见里面开着灯,想着应该是有人的,就没有用钥匙,按下门铃。
“来了。”
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催促,没有节奏频率的脚步声。
“啪——”
门开了,开门的人明显是喝多了,脚步不怎么稳。
胡甜甜赤着脚跑过来,头发凌乱,“是不是我的外卖到了?”
看见门口的女生手机并没有她点的披萨,胡甜甜撇了撇嘴,又走进去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