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整个人脑子空荡荡的,脚像踩在云端。
与他相比,阙千山就显得从容淡定许多。
“他吻我,有问题吗?”阙千山稳步至明修长老面前,反问道,“那白玉佩是什么意思,长老再清楚不过了。”
提及白玉佩,席砚一个机灵。他刚想开口,却看见阙千山指尖指向某处,席砚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只最大的蛊虫一头扎进土里,周围的泥土很快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我找了此地百年,甚至连水云镜都探查不到,想不到长老为了陷害魔族,居然不惜如此代价。”阙千山冷冷道,他指尖朝明修长老身上一点,一个青绿色的香囊从明修长老怀里拖出,阙千山收掌,那香囊如同被丝线拉过,稳稳躺在他手中。
明修长老看向龟裂的土地,面色煞白,嘴唇不住地打着哆嗦,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出阵吧,长老。”阙千山沉声道。
镇海剑一挥,划开大阵,黑夜褪去,现出阵外的蔚蓝的天空,破晓一般。
阙千山率先出阵,席砚跟在其后,最后是明修长老。
周围的弟子立刻团团围上,有闻讯赶来的,但更多的是,在阵中受了惊吓的弟子。所幸阙千山反应及时,他们虽然受伤,但均是小伤,不出几日就能好。
“风林风语。”阙千山将人招来,吩咐道,“去把那几个魔族接出来。”
提及魔族,原本沉寂的人群瞬间爆炸。
“阁主,那些魔族在阵中……”几人争相控诉,却被阙千山冷毅的眼神打了回去。
“依明修长老之见,今日之事应如何处理?”阙千山朝旁边一让,众人立刻将视线投向一言不发的明修长老,他不似之前理直气壮,整个人失魂落魄似的。
席砚眉毛微蹙,也看向那人。
明修长老对魔族十分仇恨,又和阙千山不对付,很难想象他嘴里会说出什么好话。
“今日之事……”明修长老干裂的嘴唇翕张,他咳嗽一声,沉声道,“今日之事全当是误会!”
“误……误会?!”“怎会是误会?”众人慌作一团,面面相觑,似乎对明修长老的话,十分不解。
这时,风语将最后一人接出阵中,阙千山覆手合拢,将大阵收于掌中。
合拢的一刻,席砚认出这阵法竟和八卦明王阵有些许相似,不同的是眼前的阵法需要以物件为媒,席砚仔细看去,又觉得那阵法有几分像引魂阵。
“既然是误会,那便请明修长老仔细解释一下吧。”阙千山负手离去。
面对涌上前的弟子,明修长老手足无措,很快席砚也被人群挤到一边,声音闹闹哄哄,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席砚没兴趣多听,因为他清楚,无论明修长老说什么,都不是真的,那人分明有把柄被阙千山抓在手中。
不过,魔族在阁中总归暂且安全,他也算是放心了。
从后山回奚山要经过一段廊桥,席砚行至桥头,却看见苍郁的树下,站着那个熟悉且挺拔的身姿。
——不是碰巧出现在那里,更像是特意等他。
席砚本想装没看见,那人却直接走到他面前,他比席砚高出半头,压迫性阴影罩在身上,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
“阁……阁主。”席砚故意错开那人的视线。
“叫什么?”阙千山声调微微提高,听不出情绪。
席砚看向两人腰间的玉佩,咽下一口唾沫,清清嗓,道:“师……师尊。”
“嗯。”阙千山伸手将席砚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视线下移,定格在席砚沾满血渍的衣服上,片刻,他微微蹙眉。
他顿了顿,继续道:“晚上早些回来,为师助你练功调理身子。”
慌乱,莫名觉得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