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昭过来的时候,差点被谢彻行的信息素给熏跪了。
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堪比催/情/药。无论是对Alpha还是Omega来说,都是于腺体的巨大冲击。
纵使牧昭是个拥有Alpha伴侣临时标记的Omega,也还是被房间里紊乱浓郁的信息素熏得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
牧昭从包里拿出信息素隔离罩戴上,看着一身狼藉的谢彻行,“平常看你自制力挺强的,怎么这次发情期变得这么脆弱。”
房间里高浓度的信息素,大部分来源于谢彻行刚刚的自我发泄。
他脱力般倚在床头,耷着眼皮,精神很差,“我也不知道,睡一觉起来就这样了。”
牧昭给谢彻行打了一针镇定剂,又凑近扶住他的脖子,撩开碎发看了眼发红的后颈,皱了下眉。
“粗略看,有可能是过敏或者应激反应。”
谢彻行看上去不是很在意,问道:“好治吗?”
“小谢总,您还是稍微对Omega这个性别上心一点吧。”
牧昭取出信息素检测仪,提了提眼镜,故意揶揄道:“如果你还想把这个身份藏得再久一点。”
冰冷的触探仪紧贴着后颈脆弱的肌肤,仿佛一道冰锥扎进了炙热的烙铁里。谢彻行不适地蹙了下眉,才悠悠道:“这不是还有你帮我藏吗?”
他后来所使用的A型喷雾剂、加强版的特定抑制剂,都是出自牧昭的手笔。
“长期注射抑制剂不是长久之计,”牧昭一边观察着检测仪上的数据波动,一边摇头道:“况且我给你的抑制剂虽然强效,但弹性也很大。归根结底,你也很清楚自己并不可能彻底摆脱Omega的身份。”
检测仪忽然开始“嘀嘀嘀”响着警报提示音。
谢彻行问:“怎么样?”
“O型信息素反应蛋白过高了,应该是出现了应激症状。具体原因还要等我回去导入数据进行分析核算。”
牧昭收起检测仪,又问:“最近你的腺体有受到什么应激源刺激吗?”
“刺激吗,”谢彻行思索着,“与Alpha的亲密接触算不算?”
“算。”
牧昭有些惊讶,“这种亲密接触指什么?牵手、拥抱?还是接吻?”
谢彻行直言不讳:“都有一点吧。不过接吻时间比较长。”
这回答属实令牧昭大跌眼镜。自上学以来认识谢彻行六七年,对方始终跟任何Alpha都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
牧昭实在难以想象,谢彻行与更为强势的Alpha吻在一起的画面。
“想什么呢,”谢彻行道:“我说这个的目的是告诉你,我曾与Alpha有过唾液交换,不是让你在这儿乱想的。”
牧昭大惊:“?你们还是舌吻?”
“……嗯。”
谢彻行用指腹搓揉着后颈灼烧感持续的腺体,解释道:“前两天家宴喝了点酒,估计削弱了早上那半管抑制剂的作用。那天又刚好忘了带备用抑制剂。”
“后来突然失控,我找了个Alpha要了点信息素,确实舒服了很多。而且,这两天跟那个Alpha的接触有点多,这个也算诱因吗?”
牧昭:“你想想,你从来没有摄入过Alpha的信息素。更何况你一直以来对Alpha都是防备姿态,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非常抗拒。”
谢彻行沉吟道:“确实是这样,所以我的腺体是……”
“它可能一时半会儿无法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所以引起了你现在的劣性应激症状,比如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发情期延长之类的。”
牧昭皱眉,苦口婆心道:“抑制剂你暂且不要再打了,防止注射过多令腺体产生排异。这两天你先把信息素阻隔贴用上,休个假,忍一忍。”
信息素阻隔贴只能令他泉涌般的信息素与外界隔绝,但并不能从根本上减轻他的发情期症状。
谢彻行想到不久后E19项目的会谈,还有今天堆积下来的工作,蹙眉道:“没有办法能缓解吗?我最近工作真的很多,休不了假。”
“我不建议你吃药,这本质上跟打抑制剂一样,对身体只会有害而无益。况且这种禁欲的状况你已经持续了七八年了。”
牧昭点了点自己后颈浅浅的牙印,半开玩笑着提醒:“或许你可以找一个Alpha秘密情人,让他给你一个临时标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你的腺体能否接受除了那个Alpha以外的信息素,都是未知。”
谢彻行神色有些放空,嗓音沙哑:“行,我知道了。”
“别太担心,等详细检测报告出了,我再传给你。”
牧昭收拾着医用设备,喋喋不休,“最迟明天帮你想到办法,你难受也得先忍着,千万别乱来。……还有,工作再忙也没身体重要,别因为隐藏性别把身体整垮了。”
谢彻行把脸埋进蓬软的枕头里,半眯着眼,泄气般的懒倦。他淡淡应了一声牧昭的话,又提醒道:“记得出门消一下气味,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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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发情期的最后一天了,而现在,谢彻行却也不知道这将延续为第几天。
被牧昭叮嘱不能打抑制剂缓解,他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中午进了点食,身体又恢复了些力气。
但空虚如崩开深谷裂隙般的腺体反应,更像梦魇缠身一般,不停蚕食着他的理智与精力。
谢彻行没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他干脆关了电脑,将信息素阻隔贴覆在后颈处。
空气净化系统正在运作。满室的葡萄味信息素不停被吸纳进机器里,然而一直持续到傍晚,房间里都没能散味。
身为Omega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