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赤灵芝哪是那么好得,连续三天,她都没有找到。
只得了一些草药。
并不多,攒了三天才看的像样。
她叹了口气,再寻不到赤灵芝,爹爹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她把前两天存放在空间里的草药拿出来。
放到背篓里,整整一背篓,跟着今天的一起。
不过她觉得很少,比起赤灵芝的价格。
事实上,赤脚郎中张叔看到她那背篓草药,人都惊呆了。
难寻的少见的,难认的,她竟然都分辨出来。
说她不懂医理,张叔都不相信了。
“音宝,你会医理?”张叔问道,“是不是你外婆小时候教的?”
外婆?
宋锦音这才翻了翻有关于外婆的记忆。
她外婆在世的时候,是个小女大夫,大伙的小毛病啊,妇人的难言之隐啊,她都会一些。
并且收费也不贵。
记忆里宋锦音这个原主摔伤疤之后,住过外婆家两年。
后面人没了才回来。
当然以外婆的医术跟药材,自然是治不好她的疤。
宋锦音点点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住了两年。”
这总算能有个对外公开的理由了。
宋锦音心想,以后找机会挣钱就容易多了。
张叔感叹道,“你这孩子可真聪明,净挑好药材采。”
宋锦音笑了笑,“药材好才能卖个好价钱嘛!”
简直人小鬼大。
张叔忍不住笑,“这些我都收了,给你五吊钱,你拿好,回家记得悄悄交给你娘。”
他一面叮嘱一面把药材放好。
其实他药柜简陋,来这里大多数都是贫苦人。
他自己有时候也能上山采药。
所以,能从他手里挣的钱,不多。
意外的,这小姑娘背来的东西,都让他满意的不得了。
真是难得。
宋锦音一看到钱,两眼放光,嘴角不自觉微微一笑。
那傻样,她自个都没感觉。
若是放在前世,这点钱她哪里放在眼里。
只是现在穷惯了,对这里又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能抓住一点有安全感的东西,不自觉就很欢喜。
张叔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前的小姑娘还带着面巾,她眉眼带笑,黑眸流光潋滟,似清晨的阳光那般明媚。
连额头上蜿蜒狰狞的疤也掩不住她的美好。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等下。
张叔怔了怔。
那疤似乎有好转褪淡的痕迹!
不可能。
都那么多年了。
怎么还能褪淡!!
“张叔,我来你这里的事,您能不能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我奶奶他们。”
宋锦音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叔是个朴实的人,自然也看不惯老太太曹氏那样的为人。
“这个没问题,不过,”张叔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上次,那个庄稼汉子的针,是你下的吧,告诉张叔,此原理是什么?”
他越说到最后,越发急切。
他医术一般,行灸更是他的短板。
宋锦音抚了抚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当时她就正好闲着,就正好看到,就正好旁边有现成的药酒跟银针,就正好想纠正。
于是就做了,做完了,看着穴位对了,庄稼汉子缓和了,她心里就舒坦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长久以来的习惯跟行为,总是不自觉忽略了当下的处境。
不过张叔不是坏人,而且以后别人问起或者怀疑,她可以解释是跟外婆学了两年。
“嗯,我外婆教过我一些,她说当一个人肩胛骨僵硬疼痛难耐,夜不能寐时,其实后腰跟椎骨也有关联,并且息息相关,不容忽视。”
宋锦音说到医理上的东西,人沉了几分,与稚气的眉眼完全不同。
张叔不自觉认真起来,如同听师讲解的学徒。
“你当时的注意力集中在肩胛骨,”宋锦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捨起一旁的木棍,她在一旁晒的药材画了个宛如后背的圈。
指着肩胛骨的位置,“你当时只捻针这些位置,应当往下走,胃仓,育门,志室气海俞,大肠俞,关于俞。
腰脊椎者,身之关节也,故机关不利而腰不可转也。”宋锦音手里的木棍从后腰划向后臀部位。
“继续往下走,小肠俞,膀胱俞白环俞这些,都要下针,力道要中等刺激即可,不可深刺。”
“原来这样,”张叔豁然开朗。
“这也只能缓解,”宋锦音又出声。
张叔愕然,更是整容严肃几分。
宋锦音如同师傅,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求学若渴,严襟正立的好学生,任谁都会喜欢。
“湿寒疼痛,一般是多年劳损积攒下来,单纯行针只是缓解,需用特制的药酒日日渗透其中,并用手法按摩,配合喝汤药,方可痊愈。”
“原来如此,”张叔喃喃自语,“我行医几十年,这些净是一窍不通。”
宋锦音一针见血,“没有好师傅带并不是您的错。”
“音宝,我……我想学……”张叔弱弱道,似学徒讨着师傅学习知识。
俨然忘了自个在跟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小姑娘讨教。
宋锦音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再说张叔人很好。
她歪了歪头,似乎想到什么,“给我五吊钱,我教你。”
她现在缺钱的紧,再者这个技术,也不止五吊钱的价值。
“你这孩子,”张叔忍不住笑,“行,就五吊钱。”
说罢拿出五吊钱交给她。
宋锦音满心欢喜接过钱,待疤好了,就该去镇上看看了。
以自己的医术,赚钱不难,到时候就能买到赤灵芝,把爹爹身体养好。
宋锦音暗暗想。
然而钱还没捂热,就被人突如其来的抢过去。
“孩子爹,你这是做什么?信她一个小姑娘,哪天医死人,咱家赔得起吗?”妇人牛氏冲着丈夫吼道。
她并不是危言耸听,医者的事可大可小,望闻问切,行针抓药,都得心中有数。
这小姑娘家家,几句话就能当师傅授道。
这不是胡扯吗?
当师傅也得有公认的真本事才行。
她一个妇人家不懂医术,但却懂得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你住嘴,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张叔骂道。
就凭刚刚音宝那番话,就知道她是一个水平高于他的大夫。
他医术是一般,可人不是傻,能分得出好歹。
“天杀的,你凶什么!”牛氏气极,“我嫁你二十余年,若是我不懂,这些药材是谁晒制?”
“妇人愚见,你别管这件事,赶紧把银子给音宝,”张叔不想跟她理论这些。
牛氏哪里肯,她看向宋锦音,语气不客气,“音宝你才多大?你张叔行医都二十多年了?难道你比他厉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