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1 / 2)第七年鹤归首页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不少同学去食堂就餐,但更多同学选择去校外的小吃街转转,食堂里饭菜种类有限,色泽也朴素,哪有小摊上重油重辣的食物吸引人。

季洲万年不变吃食堂,她口味淡,吃什么都无所谓。

程佑歌吃了几天食堂,不免觉得腻歪,非得拉着宋望宁往校门口走,季洲也跟着去了。

梧桐树黄翠透明,十月下旬,夏季的余热还未消散。

一双手捂住了宋望宁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江芜你捂疼我啦!”

连声音都不知道伪装一下,江芜这人也傻得很。

“咦,这么容易就猜到了?”

“……是你太笨。”

见宋望宁以前的朋友来找她,程佑歌赶紧挪位置,拉着季洲就去了一家拉面馆。江芜耸耸肩,和宋望宁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有炸串,鸭血粉丝,还有麻辣烫。

两个人都要了鸭血粉丝汤。

“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五中和三中距离挺近,坐公交车也就五站,但是高中都要上晚自习,就这么一点放学的间隙,江芜来这里找她也得急匆匆的。

“我们今天期中考试。”

“这么快?”

还没进十一月就期中考试了,五中也真是不走寻常路。

“鬼知道那些傻逼怎么想的,上周还说下个月再考呢,突然就考了,真是……”

宋望宁本来还想问问考的怎么样,一看江芜这表情就知道了。

“我爸妈最近又开始吵架了,吵得挺凶的,要说离婚……要我说,要离赶紧离,别每次说得跟真的似的……”江芜冷哼了一声。

宋望宁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了句:“你真的希望他们离婚吗?”

“非常迫切,”江芜弯唇笑,透出几许恣意洒脱,“我马上就满十八周岁了,早就不是拴在他们裤腰带上的小孩了。”

“对了,我打算搬出去住了。”江芜又说。

“搬出去?”

“就我奶奶她们住过的小居室,你记得吧,五十几平,”江芜说,“离学校也近,我打算这周末就搬过去了。”

“你爸妈能同意?”

“他们心里门清啊,成天吵架,我能学好吗?我说我搬出去,她们就同意了,”江芜冷笑,“这么说吧,不同意也得同意,那房子就是我奶奶留给我的。”

宋望宁点点头:“那挺好的。”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江芜随口吐槽:“你知道那个疯狂学补习班吗?我妈给我报名了,真的烦死了,我又不是学习那块料。”

江芜初中时候成绩好可以,到了高中一落千丈,也不知道为什么。据江芜自己说,她真的不想学习了。

宋望宁弱弱道:“我爸也给我报名了。”

江芜:“……”

江芜眼睛一亮:“正好咱俩可以作伴,干脆一起逃课吧?”

宋望宁摆手:“我没那么大胆。”

怕被扇巴掌。

想起宋国军,她没有一般女孩对父亲的敬仰和爱戴,只觉得血都是冷的,她不知道伟大傲岸的父亲是何物。

她一点儿也不爱他。

“我是不会上补习班的,我成绩就那样了,上个二本也行,我没意见。”

“诶,”江芜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喜欢的那个男生……”

宋望宁一激灵,赶紧起身捂住了她的嘴,往四周看了好几圈,幸好没有认识的人。

江芜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声音小了几度:“他是不是年级第一来着?”

宋望宁点了点头,时不时扭头往后看看,生怕一个不注意,沈如鹤就出现在身后了。

“他是不是语文比起来别的学科稍微差点啊?”

“嗯。”

“那就是了,”江芜说,“我刚才来的路上,从车上听到好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说什么疯狂学就连三中的年级第一也报名了,也是听了广告去的,说什么补语文?”

“真的吗?”

宋望宁的第一反应甚至觉得有点离谱。

沈如鹤这样的人会去上补习班吗??

总觉得不会,后来想了想,他又不是神仙。恰好语文成绩还欠缺点,找一个知名度高的补习班也正常。

江芜问:“你报语文了吗?”

“没。”

宋望宁也就语数外成绩还拿得出手了。

“赶紧报一个吧,不是说那个补习班名额有限吗?”

“行,我回家跟我妈说一下。”

宋望宁心里也没底。

她的父母一向是矛盾的存在,一边盼着她成绩变好出人头地,可是高一时候,她买的参考书多了又会被骂,说什么买那么多也不知道做,其实她都做完了。

高一时候,身边朋友都报名了一个网校,成绩也肉眼可见提升了,她也想报,宋国军死活不同意,说也不看看家里的条件,哪有那么多钱供她浪费。

然而如今,宋国军又主动给她报了个价格昂贵的物理补习班。

她也大概总结出来了——不要自己提要求,学会等待施舍。

吃过饭,离晚自习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江芜今晚没有晚自习,两个人又去了旁边的饰品店逛了逛,逛完后,江芜说:“你给我指指那个男生呗。”

江芜知道沈如鹤的名字,却一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宋望宁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操场上打篮球。”

“那我们去操场吧。”

“你得保证不能激动,不然他会看到我的。”

江芜戳戳宋望宁的脑门:“喜欢一个人干嘛不让他知道呢?男未婚女未嫁,何必藏着掖着,喜欢就要直来直去呀。”

其实宋望宁也不明白。

她心如狂风起,一场飓风又接着海啸,却要装出若无其事平淡的模样,从他身边走过。明明喜欢的要死,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分毫。别人的喜欢明媚,张扬,如烈火骄阳,她的喜欢更像苦苦挣扎在岸边的游鱼,太阳炙烤着,海水也抛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