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便来到天地庭记,远沧溟给顾沉璧倒了一杯茶。
“此处无人,”远沧溟说道,“你可以说了。”
“他是我兄长所遗留下来的良材美玉,”顾沉璧说道,“是他平生最为珍惜之物,只可惜因为一些事情,兄长现在无法守在他的宝物身边,因此,身为兄弟,在兄长不在的期间,只得尽力而为,弥补缺憾。”
远沧溟听了之后,心中一动,隐约有些预感浮现,他试探道,“噢?你说的吾倒是有些羡慕,何人能有此荣幸,得到这种待遇了。”
“咫尺天涯。”顾沉璧喝了口茶,说道。
“你....”远沧溟猜出了他的意思,眼眶一热,连忙低下头去,“你怎确定是吾?”
“哈,”顾沉璧说道,“来之前,我本还想找他确定,如今却是不用了。沧溟,近来可好?”
“你,你是...”远沧溟呆了呆,“既然如此说,那你便是吾之小叔。”
“大哥的孩子果然聪慧。”顾沉璧笑道。“看来墨倾池将你养的不错。”
“圣司对吾一向很好。”远沧溟说道。“小叔.....”
“我不知你对自己身世了解多少,”顾沉璧说道,“兄长当年遭封幽都,我也一同,难得逃出生天,如今方才有机会前来寻你,抱歉。”
“父亲被封幽都,”远沧溟重复了一遍。“小叔又是如何逃出?”
“我也不知。”顾沉璧说道,“其中原因,我也想查明,不知为何,我的记忆有所缺损,这背后恐有阴谋尚待处理,所以,抱歉。”
“小叔不必道歉。”远沧溟说道,“人生在世,能听到亲人的消息,已是万幸。虽然具体细节吾不清楚,但是能让小叔失忆,想必不是什么小事,可见小叔平时背负已是沉重,既如此小叔依旧不远万里,前来寻找吾的踪迹,只为了确认吾的安危,被人惦念如此,吾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小叔。”
“哈,果然是个好孩子。”顾沉璧笑了一声,说道,“之前兄长给你们取过名,你的名字是忘霄冥。我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就把这个当见面礼吧。”
“你们,是说我还有兄弟?”远沧溟讶然道。
“是。”顾沉璧说道,“你们是三胞胎,长相相似,当年分别送入道,儒,释中学习。只是....”他喟然一叹。“出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如今吾既安好,”远沧溟宽慰道,“想必他们两个也应各有奇遇,小叔不必过于忧心。”
“罢了。”顾沉璧说道,“前尘往事,现下也不便说与你听,只是人心不古,难保世事无常。沧溟,你是个好孩子,然而有时候,却也要学会做个坏孩子,如今我与你五叔都各有要事须奔波,即便未来出事,我们也不能保证能及时到你身边,因此,你便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什么意思呢,小叔是说这里有人想对吾不利?”远沧溟说道。
“并非此处。”顾沉璧摇摇头,“不过此事牵连重大,我不能述说详情,只是未雨绸缪。”
“知道了,小叔亦要保重。”远沧溟说道。
“哈,你能相信我,不把我当成外来的疯子,我便知足了。”顾沉璧笑道。
“若是小叔这般都能被当成疯子,”远沧溟说道,“那我们又要如何自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顾沉璧摇摇头,“侄儿,想不到你如此深谙奉承他人之道。”
“好说了,我想小叔定不会比我差到哪去。”远沧溟说道。
“一般一般,”顾沉璧说道,“还是比不上贤侄。”
“尚可尚可,”远沧溟说道,“怎敢与小叔并论。”
“不错,是个可造之材。”顾沉璧拍了拍他的肩膀,“按兄长的性格,我以为你会比现在沉闷许多,如今看来不是,实在太好。”
“不知为何,吾听小叔这么说,总感觉我的兄弟之中,或许应该有与小叔所说相似之人。”远沧溟打趣道。
“哎,到时再说,”顾沉璧说道,“不过来都来了,还须见一见圣司。”
“哎,吾原以为小叔是专为吾而来。”远沧溟叹息一声,说道,“是吾自作多情了。”
“哈,”顾沉璧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关切好友罢了。”
“去江边,顺着金色游鱼找他。”远沧溟说道。
“多谢。”顾沉璧点点头,站起身,忽觉一阵晕眩,连忙扶了下桌沿,方才稳住身形。
“小叔,你怎样了?”远沧溟连忙上前问道。
“......”心知是神魂散离之故,顾沉璧待晕眩之感过去后,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方才还说要小叔保重自己,”远沧溟叹了口气,“霄冥还没见到爹,小叔便要吾体验得而复失之感么?”
“怎会呢?”顾沉璧安慰道。“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化光来到江边,依照远沧溟所言,往上行去。
“哦?是你。”墨倾池看到顾沉璧,略感惊讶。
“圣司,好久不见。”顾沉璧从容说道,“哎,说起来我们也曾经算是好友,你这样未免太过冷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