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寝后的第一次上课,许子润前一天晚上想多定几个闹钟,怕自己起不来。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也不知道江懿几点起来,换位思考,一堆闹钟响起来挺烦人的。
睡前犹豫了一下,许子润定了6:00的闹钟。
第二天清早。
6:00的闹钟准时,叫醒了江懿。
他自己的闹钟是6:20的,现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揉着脑袋爬到许子润床上,够到手机按停,然后捏了捏许子润的脸。
“醒不醒?”
许子润正梦见自己高考700多分,正和江懿显摆呢,就被一声天外来音打断。
一巴掌拍开脸上的手,嘟嘟囔囔:“你烦不烦人,江懿狗……”
江懿稍微清醒了点儿,觉得他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了,肯定醒了。
他又捏了捏,看着许子润脸上的红印,毫无负罪感地戳了戳:“起不起?你定的闹钟把我叫醒了,你还睡,有没有点儿良心?”
许子润的梦支离破碎,只剩下江懿一张完全不信他能考700多的脸在大声嘲笑。
他要气死了。
伸手胡乱抓住了什么,藏进怀里,嘴里念念有词:“江懿你烦死了……”
江懿微微挑眉,许子润睡得靠床栏,靠墙这边留出一大块地方。
抓住自己的手有点小力气,他手背贴着热乎乎的胸口,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抽不出来”。
明明很瘦,许子润皮肤却软软滑滑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江懿观察了一会儿,索性直接躺下了。
没记错的话,第一节是化学。
睡吧。
被敲门声震醒的时候许子润还在梦里骑在江懿身上揍他。
于思在外面喊:“润润!收拾好了吗?吃饭去?”
许子润迷茫了,眼睛费力地睁开。
收拾?什么收拾?收拾江懿?
外面紧跟着传出胡惊风的声音:“可能还没起。”
于思:“江懿没叫他吗?”
胡惊风:“我是说俩人都没起。”
于思:“……”
敲门声骤然大了起来,于思惊天地泣鬼神地开始喊:“润润!第一节是化学课啊,快醒醒!”
许子润猛地坐起……没坐起来?
他捂着后脑勺,眯着眼睛看向胸口。
腰上铁箍似的拦着一条手臂,是他没起来的罪魁祸首。
等等。
手臂?
许子润脖子生锈了似的一卡一卡地转头,终于在完全转过去的时候,对上了一双盛满困意的桃花眼。
对方看见他毫无反应,甚至低头埋进他肩膀蹭了蹭。
许子润灵魂飘走:“……你在干什么?”
江懿抬起头,撑着床坐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说:“起床。”
许子润:“……”
他崩溃地一把抓住江懿的睡衣衣领,刚要吼,想起门外还有两个大活人呢,又压低声音喊:“我是说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呢!”
江懿起身的动作一顿,像是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儿。
他微皱着眉回头,直勾勾地看向许子润。
这怀疑中带着打量的眼神让许子润心虚了一瞬,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你看我干什么,是你在我床上,不是我在你床上!”
于思:“什么床啊润润?快上学了!醒醒呀!”
“在起了!在起了!”许子润慌张地看了眼门外,顾不上和江懿battle,掀起被就要走。
却在腾空而起的瞬间被一胳膊搂了回去。
江懿像抱个小鸡崽子似的兜住他腰,轻松地给他按回了床上,单手按着他肩膀,忽然开始解释:“你半夜忽然喊我的名字,我不放心过来看你,谁知道你——”
他非常刻意地停顿了两秒,看许子润脸上的表情逐渐心虚,才漫不经心地补充:“压根没喊我,是我听错了。”
许子润:“……”
他用力地拽了拽江懿的胳膊,对方纹丝不动,反而让他的睡衣翘起来一角,露出软软的腰。
江懿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给他盖了回去。
被江懿一大早这样按在床上挣扎,许子润脸都要红透了。
心脏跳得太快,他不敢想象现在他是什么模样,狼狈地偏过头,又气又急,咬牙小声喊:“你松开!”
……
最后于思和胡惊风等了十分钟,屋里的两个人才有些狼狈地跑出来。
许子润看着稍微好些,江懿身上衣服还算整齐,但是脑后的头发看着非常乱,不像睡乱的,更像是人为破坏……
在胡惊风和于思的不懈努力下,四个人用没吃早饭的代价赶上了化学课。
鲁松念念叨叨一节课,许子润强撑着没倒下,困得三魂丢了七魄。
下课铃刚响。
江懿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
于思睁大眼睛,推了推他:“润润?润润?”
许子润艰难地摆摆手:“爷睡了……”
再次睁眼,许子润看见桌角放了一个夹心面包和一袋牛奶,一个粉色带牛奶盒卡通图案的便签粘在面包袋上——
【听力考试现在开始】
【面包牛奶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问:面包牛奶多少钱?】
【A.江懿帅 B.选A C.B说得对 D.12块钱】
许子润一秒也没犹豫地掏出12块钱拍在了江懿后背上。
横眉冷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贫贱不能移。”
江懿反手接住钱,转过身,放在他桌子上。
表情似笑非笑,指尖轻敲桌面,轻轻吐出四个字:“我的手机。”
许子润:“……”
手指缓缓收成拳,脸上正义的“贫贱不能移”挣扎着变成了“祝老板身体健康”,许子润咬牙挤出个笑来:“我选A。”
“真聪明。”江懿拿起他的笔,在便利贴的A上划了个对勾。
转回去的时候,刻意地拉长音,懒洋洋地说:“你听过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么?”
许子润恶狠狠地撕开面包。
他听个屁!
第二节是班主任穆丽蓉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