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绚在说完这个话后,能清楚感觉到脖子上的那股力量骤然一松,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当。
小孩嘟囔着什么,它现在的情绪又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取代了,就算是吾绚看不到,但也知道自己成功了大半,他决定再火上浇油。
“邪神把你害得这么惨,你难道就不想找到祂报复回来吗?”
小孩的手彻底松了下来,不像之前的那般的暴戾和诡异,各种声线混杂着,但无一例外都在哭泣,“先生,说得对...我要报仇。”
同时外面的门被狠狠砸开,村民脚步重重,屋里的许多东西都被毁得干干净净,见到小孩也没有半点反应,仿佛那是理所应当,甚至还有几分应以为傲的意思。
新娘怎么能待在这里?
他们麻木得屈服于内心所谓的信仰,企图抓住吾绚,然而刚刚靠近两步就被小孩的指甲削去了大半张脸,也只是让行动迟缓了片刻,提线木偶一般往前跳去,即便没有了头颅,也依旧如此,或者说有没有都根本不会产生到影响。
看着面前的一幕,邢秩眼眸里的情绪晦暗莫深,绝对称不上生气阴森,但也算不上好,甚至还带有一丝不耐,“吾先生,要是它不按照你说的做,你会怎么样?”
吾绚面无表情,“我倒觉得邢局很淡定,我要是强行破了场,应该也在你的可控范围。”
就算不在,他就不信外面那些人手里没两个法器之类的。
邢秩挑了挑眉,“这倒是。”
这回换吾绚沉默了,他一路跟过来,根本没发现得了邢秩的真正水平,本人到底是虚有其表还是深藏不露都很难说,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在调查的结果上了。
不过也是有个好消息在的,至少他不遗余力让邪神多了个敌人,但凡能制造一点麻烦出来,那也算得上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似乎很高兴。”
对方的话里意有所指,吾绚以为是自己笑的很过分了,但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压根就没做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不过...你是在庙里遇到了邪神吗?”
吾绚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只是邢秩似乎也没想过得到回应,声音很轻,“它一个邪祟而已,你觉得能影响什么。”
吾绚皱了皱眉,“什么?”
他听清了,但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没能等到对方的解释。
“坟地里又爬出了好多的走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吾姜以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已经够震撼的了,走进来才发现事情早就控制不了了。
原来攻击他们的‘新娘’突然停了下来,他才得以一口气跑过来,只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情况很不一样。
地上的‘村民’任然在不停的蠕动,而猛然间对视上多出来的小孩,他顿时不寒而栗。
“通知他们去祠堂,可以结束了。”邢秩淡淡瞥了眼吾姜,后者不疑有他。
吾绚耸了耸肩膀,他对于原书中的其他剧情没有太大的感触,没有阻止的意思。
祠堂就建在旁边,等了一会众人才堪堪到齐,或多或少都有带了点伤口,生怕会有村民破门,几个人牢牢将大门按住。
“我怎么感觉这些村民是在找人的样子......”
夏列用光了压箱底的好东西,正在心疼,视线往吾绚那里撇去,“当然是找新娘,他们差了一步没完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吾绚倒是不怎么意外,这事情稍稍细究一下就能知道,就算瞒住并不存在意义。
“啊他们不会一直要这样吧,这怎么可能遭得住!难怪之前来的人都没活下来。”
“那......”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吾姜立马站了出来,“你们怎么想的?不会是想把我哥哥送出去吧!”
他不点出来还好,一说出来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办法。
“之前进来的人都没能出去,就算送新...我出去,等下一个晚上依然如此,不出场永远都会这样,送再多新娘也没用。”吾绚缓缓地开口,语序清晰,条理明确。
吾姜反而成了那个最没趣的,他低头猛然看到吾绚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双一丝反应都没有的灰瞳,心下一惊,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还是夏列在旁边撞了一下,才堪堪回神,咬了咬牙,“哥,哥哥说的对...是我没想太多。”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场’?”
吾绚没应,当做听不见。
在场人中只有白阆,也就是白副局是‘场’的高手,他先是注意了一下邢秩的脸色,然后才开口说,“咳咳...烧了这里。”
尽管有几个人有所顾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搜了搜身上还剩下的符纸,然后点燃,吾绚顺手填了不少进去,只是动作太快,没人注意到。
火势逐渐增加乃至不可收拾,烧毁所有的曾经,浓烟迅速侵袭着每一片角落,金铃摇曳不停,似乎还伴随着哀嚎哭声。
吾绚攥紧成拳,浓艳的五官冲击着视觉,面上却划过一抹厌恶的情绪,瞳孔里倒映着无情的火光,脊背笔挺,显得神秘难测,仿佛他才是这个‘场’中的邪祟。
所有的经幡和金铃首先烧得一干二净,然后吾绚就听到了建筑物坍塌的声音,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是一片黑暗。
“绚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们已经出来了。”邢于磊顾不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