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羽仁彻(1 / 2)和哒宰相爱相杀的路上首页

五虎退和前田藤四郎,出阵归来后,捡回了一个人类的小孩。

黑发黑眼,皮肤白嫩,绑一髻,两边落有刘海,上单衣下裤袴,也不怕生,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些古怪的‘陌生人’。

露出袖外的左手是诡异黑色的乱藤四郎细声说:“他好小,有两岁吗?”

“从服饰看,是室町时代贵族家的小孩。”半边脸是黑色的歌仙兼定道。“从哪里捡来的,把他丢回去。”

五虎退和前田对视一眼,前田鼓起勇气的说:“是在一座被烧毁的城池里的仓库发现的,他的家人应该都死了。”

乱:“会有亲戚收留他。”贵族就算破城了,只要不被杀,也不是无处可去。

“他有灵力。”前田抿了抿唇,“他的灵力很强大,火都烧不到他……乱哥。”

他求救的看向了乱。

乱并不想留下这个陌生的小孩,又不忍心让弟弟难过,只能哄道。“乖,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留下他。我们养不活他。”

“乱说的没错,让他回去该去的地方才是为他好。”说着,烛台切光忠伸手要将小孩抱起,他知道这两把短刀之前去哪个坐标收集资源,只要将人放在有人烟的村庄附近就行了。

小孩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躲在了前田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回。”

他说话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外蹦,带着点贵族的腔调,奶声奶气的说:“羽仁彻,两岁。请留下我。”

“你能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乱指着身后破败的建筑物。

残壁断瓦,也只有一小半的地方屋瓦还在,其他用稻草或者木板随意的铺了顶。院子被整理过,杂草不多,还开垦了两块土地,种着一些药材。

更不用说,空气中隐约嗅到的腥臭味,天空好像蒙了一层灰纱,阳光照进来,又冷又阴。

就跟鬼屋没两样。

羽仁彻眨了眨眼睛,用他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下,说:“种地。”

“你会种?”

“看过。”他歪头,“洗衣服、做饭,会学。”似乎找到了点信心,板着肉嘟嘟的脸装成熟的他,露出个小小的笑脸。“我学得很快,父亲大人说的。”

加州清光觉得有点好笑,他用手指磨着黑漆漆的指甲,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么小会说这么多话,是挺聪明的。我觉得他可以留下。”

被其他刃注视,清光也不慌。“人类吃树根都能活,养着也不难。而且,我们确实需要灵力。”

想到躺在地窖里已经快丧失理智,即将完全堕化的大和守安定,清光深吸一口气。“因为缺乏纯正的灵力,被溯行军砍伤的我们不能拔晦,会被污染,甚至堕化成为它们的一员。留下他,对我们有利。”

歌仙皱着眉,不赞同的说:“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小夜在完全堕化前跳了刀解池。”清光道,“和泉守兼定、崛川国广、压切长谷部……我不想安定也这样。就算他不能剔除我们身上的晦气,起码让安定能坚持久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能找回时政的坐标。”

他们的本丸本来有四十二振刀,十六年前时空溯行军破解了时政的坐标大举入侵,也袭击了座下的本丸,审神者带着刀剑们英勇奋战,勉强退敌却损失惨重,知道后面还有更多溯行军,濒死的审神者利用最后的灵力,切断了本丸与时政的联系,保下仅存的刀刃。

临死前,审神者告诉他们,如果有机会回到时政,将她的尸体带回故乡安葬。

在院子的中央,枯萎的樱花树下有一个坟堆,坟堆前插着两朵野花,那里埋葬着他们主人年轻的尸体。

十六年过去了,他们虽然能够借由着时空装置出阵,搜寻让他们活下来的资源,却始终没有找到其他本丸的付丧神,更因为失去了审神者的联结,更容易吸引溯行军。

资源能治疗受伤的本体,但晦气却因没有灵力无法拔除。这座本丸,甚至连一把佛刀都没有。

同伴一个个倒下,希望变得渺茫。

付丧神,是物品被闲置上百年后,因机缘巧合化成的妖怪。他们不过是被审神者召唤出来的,本体分散下来的分灵,承袭着一样的记忆,和力量,却不如本体坚强。

这里仅剩的九把刀都被污染了,污染后的他们意志更加薄弱,现在因为是白天,还能够保持理智,太阳下山后很有可能被晦气侵蚀掉理智。

想到这里,清光的眼神冷厉些许。“留下他。天守阁的结界还在,待在里面不会出事。”

其他刃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默认的同意。

所谓的保持理智,不过是勉强罢了,若是真正清醒的话,是绝不会让羽仁彻留在这个本丸的。

可此时这里的几把刀,都怀揣着私心留下了羽仁彻。

羽仁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太小了,还不能分辨这其中的深意。他只记得大军打进来时,祖父和父亲率领着家臣出战,幸存的家臣带回了他们死亡的消息,流泪的母亲将他放进酒桶,推入仓库之前对他说的话。

‘不要报仇,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定要活下来!’

他的母亲是个娇养的贵族小姐,七岁出嫁,十三岁生下他,十五岁的她过着风花雪月的奢靡生活,此前唯一经历的挫折只有生育之痛。深居内宅,连城门都未曾走出去的少女,天真的以为将孩子藏起来就能安全。

家臣给羽仁彻的玩伴穿上他的衣服,用他的尸体冒充他,而敌人则是在城外放火,放箭,烈火点燃了城池的每一处,谁也逃不了。

唯有羽仁彻,因为遭遇生命危险,本就天生不俗的灵力更是被激发膨胀,保住性命的羽仁彻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前田和五虎退被他散发的灵力吸引后,他看出了面前这个小哥哥不是人类,他们腰间的刀才是真正的本体。

而这里的‘人’,也都不是人。

两岁的羽仁彻在心里小声的说:“母亲大人,小彻很听话,这里没有人。会努力活下去的。”

羽仁彻在这座流浪本丸住下,在白天接受付丧神的教育,晚上则将自己锁在天守阁内。付丧神们的教育杂七杂八,没有系统可言,刀术、和歌、习字,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他,很多东西只能自己理解摸索,就连灵力的使用方法,也是多亏了上任的审神者留下的藏书。

这里的生活不好也不坏,付丧神会出阵寻找资源,也会给他带一些吃的,有时候丰盛点,有时候挨饿,偶尔也会跟他们一起出阵,长一下见识。

而在夜晚,躲在天守阁静静的看着月色下的阴影处,天守阁的纸门外那提着刀发狂的付丧神的黑影。

如此,八年过去。

不是一个艳阳天,也不是万物复苏的春季,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下雨没有万里无云,再平常不过的秋日。

去年复活的樱花树,花苞都没开,就有人敲响了本丸的大门。紧接着,是自称时政的工作人员进入。

他们来了不少人,先是为羽仁彻的存在而吃惊,后宽慰了一会,用他们带来的先进的仪器,还有真正接受过系统化教育的审神者,为付丧神们净化,将前任审神者的尸体送会她的故乡。

见到了长伴他八年之久的付丧神们,像是重生一般焕发了生机。

“让我加入时政?”他在时政的一个会客厅里,和一位白发苍苍却眼神清亮的老人说话。

老人点头:“没错,羽仁君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若不是没有正确的教导,您能够自己净化本丸的刀剑,也能找到时政的坐标。尽管如此,也延缓了诸位付丧神大人堕化的速度,为我们的救援队争取了时间。”

面前的少年,穿着崭新的审神者的红白狩衣,量身定制的衣服下却空荡荡的,唯有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世俗一般的透着一股早熟的睿智。

老人不敢小看他,这是一位真正出阵,杀过溯行军的武斗派,即便他才十岁。

“那个本丸的刀剑们,都希望能与您延续这份缘。只要您同意,我们会安排老师上门为您教学,在结业之后,成为真正的审神者,召唤刀剑,为维护时空的和平而战。在这段学习时间,您不需要出阵,做任何任务,也会有足够您和付丧神大人们使用的资源和福利送上。”

羽仁彻歪了歪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这名老人。不知为何,老人有一种被看透的,心被揪紧的艰涩感。

“你们的救援太迟了,在我进入本丸后,也失去了一名付丧神。”羽仁彻不喜欢迂回的说话,他直白的道,“我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状态已经临近崩溃。”

“您的意思是?”

“补偿。”羽仁彻吐出这二字。“金钱也好、资源也好,食物、日用品都行,重要的是补偿。”

没想到仅仅是要求这些东西,老人很快的就应下。“您要求的东西都有,金钱的话,我们这里使用的是一种名为小判的通用货币,它可以买您需要的任何东西,纸符和兵器都可以买到。您还没去过万屋吧?还开着很多商店哦,有糖果、糯米丸子还有蛋糕等等。”

羽仁彻对这些食物的称呼并不陌生,因为他出阵也去过不同的时代,虽然最晚的仅是江户时代末期,也见识过一些舶来品。

只是他当时没有钱买下而已。人类是无法看到付丧神的,他们赚不到钱,只能够去山林打猎或者找一些野菜给他食用,羽仁彻两岁时的衣服改改补补后,穿在身上满是补丁,即便手脚和脸洗得再干净,也在人类社会寸步难行。

他没吃过老人说过的以上任何一种食物,但他吃过烛台光煮过的水果,也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吃起来甜甜的涩涩的。

糖果和蛋糕应该是纯正的甜,没有涩味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应下来很快,他还从老人这里打听了更多的关于时空装置的情报,他问的东西很杂,只当他是好奇,老人算下时间充裕,也好脾气的一一回答。

一连串的为什么,从衣食住行再到专业性的术法指教,问完之后,他意犹未尽的和对方告别。

他会在结业之后,正式和本丸缔结,从此成为一名真正的审神者,在此之前,只是对那座本丸有使用权的实习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