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流沙直抚她的胸口。
“照我说,您也别太激动,后继有人也是不错的。”陆离道。“难道您是指望三皇子那个依附母亲的?还是佛子那个傻白甜?宴几道是不错,但您从始至终压根儿都没有把江山交给他的打算不是。要怪啊只怪他姓宴不姓赵。”
“难道他们指望不上,就指望的上你?哀家可以给佛子招婿,生下的照样是赵家的孩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太后喘着粗气道。“野种就是野种。”
陆离大怒,她从小到大听了多少次野种的称呼。
楼子里的姑娘笑她娘蠢,书院里的同窗拿泥巴砸她,从扬州城到京都城,她一个孩童吃了多少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爹。
没爹是她的错吗?她想没爹的吗,她有的选择吗?
浣衣局里冬天洗的流脓的手,林嬷嬷的刁难责罚,宴几道的冷嘲热讽,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陆离都觉得没今日里这一句野种伤人。这个词是从她的嫡亲祖母嘴里说出来的。
“野种?”她冷笑,“太后娘娘,我是野种,您儿子是什么?您又是什么?”
太后气急,多少年没有人这般跟她讲话了,今日里胆敢这般顶撞她的还是个黄毛丫头。
“你这个逆女,下作胚子,就跟你那娘一样,n。”
陆离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骂她可以,骂她娘?不行
“是,我娘下作,您高贵。既然您这么高贵,您儿子还要去找我娘做甚?”陆离冷笑。“甜言蜜语哄骗一个下作的女子,这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嘛?”
人气急了,话赶话,赶出来的就不是话。恨不得是一把刀子,越锋利越好,最好狠狠的一刀扎进对方的心窝子里去。
“你、你,来人,来人,把皇帝给我叫过来,看看他的好女儿。”
太后气的发抖。
她跟人争斗了一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她们之间过招,暗地里打的头破血流了,面子上还要和和气气的叫着姐姐妹妹。
似陆离这般说话难听,横冲直撞的,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那厢皇帝正被大臣们耳提命嘱,就差直接骂皇帝私德败坏了。
最惨的还是赵王爷,太后一走,他失去了靠山,直接被文官怼的无力还嘴,就差被唾沫星子淹死。就这样了,他皇帝兄长还要来踩几脚,直接被捋了官职回家。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用的着他出面背锅,认下陆离那个死丫头?
也不知道前代的皇帝怎么想的,养一帮文官,用又没用,天天盯着你的衣食住行,你打不得,骂不得,还要认真听着。憋屈。
皇帝正被大臣怼的无处可逃,太后的差使到了。
皇帝如获大赦,非也是的跑了。他没想到的是,众人一听是陆离的事,秉着对着新公主的同情,纷纷请求前往。
这下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
陆离一听太后叫皇帝,心里诧异,这就宫斗上了?
听过妃子争宠找皇帝的,这老母亲和女儿干上了找皇帝,还真是新鲜。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弱你有理。陆离打定主意,偷偷用藏在袖子里洋葱熏眼睛,扑噔一下跪在太后跟前。
洋葱是昨夜阿蛮给的,就怕她关键时刻哭不出来。若不是阿蛮嘱咐她不能离开太后半步,她就直接跪倒烈日底下了。
她吃过的苦,不是言语能说明的,正是因为如此,她也知道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