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扬睁眼,翻身做起,感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下地嘿嘿嘿拍了一套伏虎十三式,惊醒守在一旁打瞌睡的伍子斌。
伍子斌柔柔眼睛,他眼花了么,侯爷身上的淡漠阴郁比往日淡了一些。
裴扬立身收掌,斜睨他一眼:“既然民众举报城里有北戎的奸细,便召集人手,每晚一个小队,子时一刻门口集合,绕城巡逻一圈。”
一群臭猫,本爷躲在护卫中间,看你们还敢放肆。
被困兔子身体时他对野猫恨之入骨,今日回归本尊,心胸一向开阔,不以为意,猫扑老鼠兔子,天性而已,没有对野猫报复,赶尽杀绝。
镇北军治下甚严,又有路见不平拔拳相助的习惯,一般宵小不敢在此放肆,向来治安良,深夜巡逻,难道侯爷听到了什么风声?
伍子斌狐疑看他一眼,顶着黑眼圈担忧询问:“府里要不再加强戒备?”
裴扬淡淡道:“暂时不用,包括卧室外,叫他们撤了,仅留下一个小队值守,你和范志两人搬个铺盖来,轮换为我守夜。”
这是已经接受夜变兔子的事实,做好长期变身的准备。
难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面对伍子斌疑惑的眼神,裴扬不置可否,撵他下去歇息,自己洗漱后,一如既往的去晨练。
跑到平安路口,看见时家小吃店里热气腾腾,顿脚买了一个烤饵块,塞到怀里,匆匆离开。
此处无人,攀上路边的大树,坐在两个枝丫间,掏出那个烤饵块,看了半响,耳尖慢慢升腾起一点点红云,眼睛一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是昨晚甜辣酱的味道,蜂蜜的香甜和黄姜的热辣,还有一点点麻,奇妙的组合在一起,让人欲罢不能。
唯一的区别今日的味道比昨夜淡了些。
许是兔子比他本尊味蕾更灵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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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弟弟上学的日子,时芊芊调配好店里的配菜,抽调李婶负责蒸煮饵丝。
母女两人将小时修洗得干干净净,之前那个瘦弱的小男孩,经过将近一月的调养,脸颊上有了点肉,看着喜庆了些,换上蓝色新衫,背上时芊芊口头指导,常氏亲手缝制的双肩书包,由两人牵着,去一刻钟路程的护国路学子巷《毅然私塾》报到。
北边勤战事,学风不如江南,文人也多豪放,孔秀才屡试不第,并不气馁,娶妻生子,开了个小小的毅然私塾,白日教导这些小孩读书骑射,夜里妻子红袖添香苦读,过得怡然自得。
这是时芊芊宁愿离家远些,学费贵一倍,也要送到这里的原因,孔秀才性子豪迈大气,弟弟长于女子之手,偏文弱了些,希望他学些阳刚之气。
小时修第一次与亲人分别,即使这种分别只有几个时辰,晚间就能相见,小小男子汉眼巴巴望着院门,憋着嘴,委屈得直落泪。
常氏不忍,一步三回头,一面咳嗽一面举帕子擦拭眼角。
时芊芊叹了口气,晓得弟弟为什么这样懂事和文弱了。扶着母亲头也不回的走开,安慰道:“阿娘,晚间你早早来接他就是,多大点事,何苦哭眼抹泪,不晓得的还道你不得同去读书伤心。”
她就是这样,总能被她三言两语怼得气冒,也忘却了伤感。
常氏轻轻拍一把她的肩头:“阿芊又胡说。”
时芊芊抬眼看了前面的医馆道:“阿娘,我们顺便去找大夫诊治一番,之前好了许多,这两日感觉又添了些。”
常氏看了她一眼,没敢说人参两日前就吃完了,这两日用的人参都是之前炖过后又晒干的,女儿起早贪黑,深夜还要起来熬汤,累得不行,她帮不上忙就算了,如何能再添乱。
孙大夫看见她,笑眯眯道:“时娘子年少有为,你家做的饵丝半个镇北城都晓得。”
“孙老大夫说笑了,不上台面的小吃而已,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您老珍味阁,春瑞楼吃腻了,也来小店换换口味,保证教你耳目一新。”
孙老大夫哈哈一笑,轻轻点了她一下:“好个尖嘴利牙的小姑娘!到哪都不忘推销你家的饵丝。
告诉你,我尝过烤饵块套餐,甜辣味让人耳目一新。
就是感觉生姜的辣味不太正,要是可以再调制一番就好了。”
时芊芊大奇:“我日日在店里,怎么没看到您来。”
孙老大夫解释:“那日变天,医馆里忙不过来,我那个小徒弟买了许多来孝敬的。”
看了一眼她身边常氏,招呼着坐下,一面净手来搭脉:“看着气色还好,这样下去,慢慢调养就是。”
诊过后,扫时芊芊一眼,又请常氏换了左手。
时芊芊看他这样,心里打鼓,连忙发问:“可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