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哪次不是任由她打骂的。
一下子也懵了。
“怎、怎么了?”
谢景原是想着直接阻止就好了,哪想到还要解释。
不解释还不行,他是知道自家老母亲的,他爹早死,他娘一个寡妇带着他,从村子里搬到这边来,远离是非,又帮当时生病不见好的他娉了范晓莲做媳妇,为人是极其精明的。
要是说不好,没准他娘还当他是被鬼怪给夺舍了。
几乎不用思考,他直接拉着谢母进屋。
“娘,我最近在县学颇受夫子看重,有几个同窗对此有些不满,我看着我们家附近最近几天一直有陌生人徘徊,保不准就是他们来打探消息的,万一被他们看到,添油加醋告到老师那里去,我还怎么让老师给我担保去考试?”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最近几天,自家儿子被老师看重表扬也是告诉她了的。
整个谢家,什么都没有谢景考试来的重要。
谢母想到这里,一时也有些后悔:“那刚刚不会有人看到了吧?我可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的,是范晓莲偷懒不洗衣服……”
谢景温言打断她:“娘,没事,我来的时候都看了,这会儿外面没人,我也是担心娘,万一被人扣上个虐待儿媳妇的罪名,您这个秀才娘,以后可能还是个举人娘,可不是得出门应酬,到时候名声要是不好听,娘出门见客也不方便啊。”
谢母更加后怕了。
她一心按照那死鬼丈夫的嘱咐,供儿子上学考试,可没想到,自家儿子以后要是考上了,自己可不得了了,可不能被人说闲话。
想到这里,她直接收拾收拾,急匆匆就撇开了儿子出门去。
看到外面还跪倒在地上的儿媳妇,眼里还有些许嫌弃,但是到底还是上去,一把把人拉起来。
“好了,我都没碰到你,你做着可怜兮兮的什么样子,好歹是个秀才娘子,怎么就立不起来呢!”
范晓莲早就习惯了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反倒是这次,竟然没真的打她,就结束了。
“娘……”
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谢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都有些后悔了当时情急之下,为了给生病的儿子冲喜,就从人牙子手上买了这个丫头来做儿媳妇。
虽然儿子之后是病好了,但是再看看范晓莲,就觉得这儿媳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娘什么娘,还不去烧火,阿景都回来了,你还让他饿肚子啊!”
范晓莲早就学会了面对婆婆不说半句废话,这会儿干脆点点头,就闷头去厨房干活,惹得谢母在背后又狠狠念叨了一番她的“不像话”。
解决了眼前的困境,谢景却还没放松。
按照系统所说,如今范晓莲的肚子里应该已经有了孩子。
他也学乖了,根本不问系统,那个孩子该怎么处理。
想也知道,要让范晓莲觉得幸福美满,必然那孩子也得好好对待。
只是,怎么养孩子,这着实是一件难事,尤其是,他马上要去乡试。按照那系统所说,谢母原本虽然对着儿媳妇看不顺眼,但是对这长孙还是很看重的,只是之后谢景会试一举上榜,谢母开始觉得范晓莲和她剩下的孩子挡了谢景攀高亲的路,态度也阴阳怪气起来。
他要去考试,也没法时时刻刻照顾着范晓莲。
必得找一个办法,让家里这两个人和睦相处才行!
这之后几天,原本每天早出晚归,平平安安念书的谢景突然不平安了。
每次回家,不是丢了一只鞋,就是掉进了脏水沟,凭白脏了一身衣服。
要不然就是被车撞了一下,没撞出好歹,但是腰却被扭到了。
这一出出的,就算是谢母自觉晦气捂着不说,但是每次谢景回家,总是会被人看到。
一来一回的,村子里关于谢景最近运气不好,恐怕考不上的说法愈演愈烈。再加上当初谢景考秀才的时候名次就并不靠前,他们村唯一的秀才,也是村长家的大公子也是考上了十几年都没有再更进一步,这会儿,整个村里几乎都没有人相信谢景会有更好的前程。
不少人心里还暗自嘀咕,当初考上秀才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想着把自己家的田记在谢景名下,以求得免税的好处,却都被泼辣的谢母一口拒绝。这也导致村里人不少人对谢景进一步考试带着微妙的观感,虽然不敢像以前没考上之前一样冷嘲热讽,但是见面也是说不上半句好话的。
不管村里人怎么想,反正谢母是很看重谢景科举的。
本来就因为这事儿跟村里不少人都有矛盾。
如今眼看着他们拿自己儿子的前途来说嘴,偏偏自己还说不过他们,一时气急。
正当焦急万分的时候,村里为数不多跟谢家关系不错的牛婶趁着农闲,神神秘秘地拉着她说话。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呢,谢母就收拾了一包裹东西,赶着雾气就跟着牛婶离开了村子。
等暮色将至,两个老姐妹颤颤巍巍着从外面进村。
原本带着的一包东西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然不见了。
而原本因为前些天谢景连续的倒霉运而面色仓皇憔悴的谢母,如今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虽然走路颤颤巍巍,但是那满身的骄傲气,瞒也瞒不住。
路上碰到同村的人来问,她还就是不说。
不但自己不说,还拦着牛婶不让她说。
两个人就这么在全村人的注视下,进了谢家的屋子。
撇开了还在做饭的范晓莲,两人刚进屋关上门,牛婶就有些兜不住了,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眼里却满是兴奋。
“老姐妹,你说那大仙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