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缇骑都是一阵冷笑,“火烧百户所,谋害亲军百户,莫说你叔父是范千户,就算你爹是镇抚使大人,也得走这一遭。”
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了,就算是他背后的襄城伯府都压不下来。
一座亲军百户所,十多条人命,还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至于抓范进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跟镇守太监府的张绣在暗中挤兑百户郭信,导致他轻生在先,纵火谋杀在后,且有真凭实据。
如果不是他勾结张绣那个死太监,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所以他重罪难逃,廖光明当场活剐他的心都有了。
至于这把火是不是镇守太监府放的,已经没有调查的必要了,事到如今,不是他们放的也是他们放的。
就跟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道理一样。
只有死咬他们纵火的事实才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廖光明带着一干属下,直接闯进了镇守太监府的正堂,二话不说,抄起茶几上的茶盏就狠狠地摔在地上。
先声夺人,气场很足,这就是锦衣卫的一贯作风。
“曹太监,今天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这就送你去给麾下的弟兄陪葬。”
廖光明的嗓门很大,一双眼睛冷冽的能夺人心魄,就那样直直盯着坐在正席上的无须白面老头。
“廖光明,你休要欺咱家太甚。”曹德也拍着茶几站起身,扯着尖细的嗓子,怒不可遏。
“呸!死太监,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他娘没了卵子,眼球也被人当尿泡踩了?是你们这帮狗杂碎昨夜烧了我锦衣卫百户所,蓄谋杀害我麾下百户。”
只要占着理,别说骂他几句戳他脊梁骨,当面扇他几个大耳刮子他又能咋样。
“放你他娘的狗屁。”曹德气的脸都绿了,曾几何时有过被人闯进门,指着鼻子骂他,羞辱他,践踏他,就差凌辱他。
“你们锦衣卫百户所走水了,与咱家何干,说话要讲证据,不然别怪咱家让厂督参你一本。”
“证据,你他娘的还敢跟老子讲证据,昨夜所里的校尉一路追踪纵火犯,就是亲眼所见那帮贼子跳进了你镇守太监府,而且几天前你义子张绣逼迫我锦衣卫百户郭信寻死,莫非你还想抵赖?”
抵赖是抵赖不了的,这件事在官场圈子里已是人尽皆知。
廖光明之所以将两件事一起拿出来混为一谈,就是想借助后者将前者坐实。
果不其然,曹德愤怒地指着他,手臂抖得跟中风老头似的,嘴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曹德当然知道,为此还痛斥了张绣一番,并告诫他以后不可再掺和此事,怎想不过才两天时间,就传来锦衣卫百户被烧,百户郭信险些葬身火海的消息,最为要命的,还是他们镇守太监府干的。
曹德还没来得及去盘问张绣,就听闻锦衣卫哗变杀了过来。
顿时他就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久久都没能回过神。
直到小太监再次禀告,说锦衣卫已经发疯拿刀砍死了数人,他才踉跄的站起身,脸色白得渗人,看不到半点血色。
“这只是你们锦衣卫的一面说辞,难保不是你们想嫁祸给咱家。”曹德当然不会承认,冷着脸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而且这样的事你们锦衣卫没少干。”
廖光明眼神微眯,流露出浓浓地的杀气,“曹太监,你的意思是我们锦衣卫自己放火烧自己的衙门?”
也在这时,几名缇骑押着范进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