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薛飞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徐婉芝,手里拎着东西,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薛飞走近后,徐婉芝看到他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她媚眼如丝地看着薛飞,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说道:“还没吃早饭吧,给你买的。”
薛飞看了一眼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早餐,他已经吃过了,出于礼貌他还是说道:“谢谢徐科长,总是让你破费请我吃早饭,真是不好意思。”
“你要真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晚上请我吃饭好了,就算是惩罚你昨天拒绝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就不高兴了。”徐婉芝说话的语气有些娇嗔。
薛飞没有再拒绝,他答应了徐婉芝。他答应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拒绝,他是想看看徐婉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对于徐婉芝的示好,如果是今天突然这样倒好理解,现在区委区政府里面对他和谢长顺的关系人尽皆知,徐婉芝想通过巴结他搭上谢长顺的关系也无可厚非,问题是他刚进综合科徐婉芝就对他很照顾,那个时候他相信徐婉芝绝对不知道他和谢长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很纳闷。他绝不相信徐婉芝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尤其是现在都开始堵在大门口冲他献殷勤了,其中肯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薛飞和徐婉芝有说有笑的进了区委区政府大院,而此时的沈雄才却笑不出来,他正面沉似水,满眼怒火地站在五楼的窗户前看着楼下的两个人,越看越生气,最后索性用力一拉窗帘,气鼓鼓地坐回了办公桌里。
刚坐下秘书就进来了,说王清明来了,问见不见?沈雄才正在气头上,想说不见,转念一想,他还是让秘书把王清明叫了进来。
“沈书记,没打扰您工作吧?”王清明一进来就一副讨好的嘴脸。昨天开完常委会,齐满意就直接去了综合科宣布所有人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状态,虽然没刻意提薛飞,王清明却知道齐满意就是为薛飞而来的。齐满意走了以后,他想见沈雄才,沈雄才的秘书把他挡住了,说沈雄才在忙,没时间,他只好今天又过来了。
“有事就说。”沈雄才脸色不太好看,又直勾勾地看着王清明,把王清明看的不敢与之对视。
“薛飞的事情我听说谢书记插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王清明看了沈雄才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话说的小心翼翼。
沈雄才本来看到薛飞和徐婉芝在一起就生气,听到王清明提谢长顺就更加生气了,昨天他没见王清明就是因为谢长顺的原故。他现在已经和谢长顺撕破了脸,以后搞不好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老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尤其是在平城区这一亩三分地,谢长顺是一把手,如果他要不先给谢长顺一点颜色看看,等谢长顺下手恐怕一切都晚了。
该怎么下手,这是一门学问,昨晚沈雄才几乎一夜未睡,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工夫不负有心人,沈雄才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把目标再次对准了薛飞。他不是不想直接拿谢长顺开刀,主要是考虑实际操作起来有困难,他手上也没有任何谢长顺违法乱纪的证据,对薛飞下手,足可以起到震慑谢长顺的目的,这就够了。
沈雄才起初打压薛飞完全是因为叶良辰的授意,并没有个人恩怨,他相信那天晚上薛飞和徐婉芝并没有发生什么,毕竟徐婉芝也跟了他两年了,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然而现实情况是两个人好像越走越近,薛飞和谢长顺的关系又非同一般,这就很难不牵扯到个人恩怨了。在沈雄才看来,如今即便没有叶良辰和谢长顺的因素,他也要收拾薛飞,他可不想让薛飞给他戴绿帽子。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需要你去执行。”沈雄才拿起水杯要喝水,一看没水了,起身想去倒水,王清明紧忙上前拿过水杯倒了一杯水给沈雄才。
“沈书记您说,我照做就是了。”王清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雄才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把他的主意说了出来。
王清明听了先是一愣,而后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地说道:“高,实在是高!沈书记,您这个主意让清明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旦成功,那薛飞滚蛋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王清明的马屁拍的沈雄才很舒服,沈雄才得意地说道:“制不了他,我这个副书记岂不是白当了。清明,好好干,这次的事情办妥了,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王清明喜形于色:“沈书记您就瞧好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晚上,薛飞和徐婉芝约在了一家高档的餐厅见面,地方是徐婉芝选的,薛飞下班就直接过去了,结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徐婉芝的身影。
刚要打电话,徐婉芝就来了,她脸上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上班时徐婉芝的穿着很平常,头发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没什么称奇的。此时的她截然不同,明显是做了精心的打扮。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米色风衣,脱下后,里面穿的是一条黑色的无袖低胸长裙,说是长裙,也只是勉强能遮住膝盖而已。两腿尽裸,脚上穿的一双枣红色的尖头高跟鞋,鞋跟有七八公分高的样子。长发披肩,脸上的妆容要比上班时浓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风情,只是在薛飞的眼里,她的风情之中裹带着几分风韵,气质并不高雅,风尘之气十足。
此时节已近深秋,冰城早晚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徐婉芝敢这么穿,不知她是真不冷,还是假不冷,反正薛飞是打心底里替她冷。
“没关系,徐科长快坐吧,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跟我客气。”薛飞的眼睛没有过多的在徐婉芝身上停留,他叫过服务生,把菜单推到了徐婉芝的面前。
徐婉芝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很自信,见薛飞看她又马上把眼睛转移到了别处,以为是小男生的羞涩,心中玩味的同时,认为自己跑回家换衣服算是换对了,看来不管是老男人还是小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全吃这一套。
“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我就是为了宰你来的。不过你对我的称呼能不能改一下呀。”徐婉芝笑着说道。
“怎么改呀?”
“在单位你叫我徐科长,现在下班了,就叫徐姐吧,我比你大,你叫我姐不吃亏。”
叫姐明显比叫科长亲切,也更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徐婉芝的用意薛飞心知肚明:“好啊,只要徐科长,不,只要徐姐你没意见,我是没问题的。”
徐婉芝说宰薛飞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没有体现在菜上,而是体现在了酒上,她点了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薛飞没有放在心上,他对钱的概念一向不是很强烈,而且他认为喝红酒就是要喝好一点的,太便宜的十有八九是勾兑的。
一开始徐婉芝和薛飞没聊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徐婉芝一直在问薛飞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诸如他对冰城熟不熟,华清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要考公务员等等,薛飞知道这都是铺垫,虽然没什么兴趣,也都一一作答。
等三杯红酒下肚以后,徐婉芝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和谢书记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亲戚吗?对不起,我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冒昧,你要是认为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