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冰姐正在一楼大厅接了一批客人过来。
为首的那个一见我便道:“哎哎哎!这个不错,我点这个!”
冰姐赶紧的低三下四,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您真是好眼光啊!不过啊,这个怕是被点了!今晚三个台,一个都没轮空啊!”
“靠!行了行了。哪个房间?”那客人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后上了楼。
“你怎么下来了?”冰姐走过来,一脸开心的问。
我今天晚上每次都是第一个被点的,她肯定也是知道情况的这么颗“好苗子”被她弄到手,自然是一脸的开心。
“我把苏烟打了。”
“什么?”
“我不干了。”
“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不缺钱了?这一晚上大把大把的钞票你不赚了!?”
我没理她的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苏烟的声音,“姐!这婊子打我一巴掌!”
“那是你活该!”冰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后,快速的走到了我面前,一脸讨好的说:“因子,你呀!你就是干这个的好料啊!青春饭啊别吃晚了!现在可是最好的年纪!要是等你十了,谁还点你啊?”
“谢谢嫂子,我喝了些酒,脑子里有点乱。我先回家了!”
我说着就推开了门,疾步的往回走。
越走心里越憋屈,越走那些画面就在脑子里转啊转!
那个中年男人的手,那个绅士一杯杯的酒,那个峰哥抓我裙子、摸我大腿的手!那些笑容和肮脏一次次的扑向大脑。
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难道,我真的只能干这个吗?
不干这个我能干什么?
想起父亲的病,想起自己借了那些钱再过一个半月就要用完了,心里急的眼泪哗哗的流!
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门,打开门的时候,便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
张扬从客厅里一脸微笑的跑过来,看着我一脸是泪,便问我什么事?
我控制不住的跑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怀里呜呜的哭。
“怎么了因子?”
“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好不好?呜呜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那天张扬魏子洲和林灿去出席活动回来后,在家里吃饭。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一人才100块钱。按照他们的话说,他们只不过是找个舞台锻炼一下台风,顺便的赚个小外快后,一起吃饭。
听他们赚的那么少,我微微的就有点小失望了。
他们三人问我的难处,我直接的说了出来。如果再不跟他们张扬和魏子洲说的话,我的心里真是会崩溃的。人,都需要宽慰和安抚,无论他的表面看起来多么坚强。
他们毕竟都是没长大的学生,只能给我带来精神上的安慰模特这个职业本身的花销就不小,他们也是很为难。
但是,那杯水车薪的帮助,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
第二天,是周六。
我早早的回家一趟看了看父亲,并说两个多月没去李兰香那里了。想去看望看望她。
父亲听后,再三叮嘱我不许跟人家要钱。我自然是要答应他的。
床上干净而漂亮的衣服,坐上了去市里的车。
两个多小时后,抵达。
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熟悉的风景,脸上不再是那青春年华里该有那种迎风笑脸。安静的像个大人。
如果有人看到我那刻的眼神,没人会相信我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怪异。
有些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成熟的像是二十七八岁的人而有些二十七八的人,却还纯真的像个孩子
我们永远无法用一个人的面容去断定一个人的成熟度。
我也不知道,上帝为我安排了如此多的磨难,是为了让我成长?还是为了让我步步沉沦?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到了李兰香家。
我是有钥匙的,但是碍于此刻的身份,我并没有主动开门。而是像个外人一般的敲门。
没人
拿出钥匙,打开门。
熟悉的家。
看着这个家,就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心里不由的开始轻轻的抽动。
轻轻的碰触着那些我曾触摸过无数次的家具,我的心暖的要死!
眼泪,就那么在眼里打着转。
推开自己曾经的卧室,被子还在那整齐的叠着,几乎还是原来的模样,熟悉的情景让我赶紧的关上门,不敢再看!
疼啊,太疼了
肖亮的卧室门开着。走进去,看到他课桌上凌乱的摆放着作业。
走到书桌跟前,看见他的一本英语书里夹着个信封,露出了残缺的一角。显然已经打开了。
我好奇的轻轻的翻开他的英语书
市小学王老师转因子亲启。
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下来了!
这是魏昊轩!
这是哥哥的字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