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跟谢伯伯问过了吗?”纪晓棠问纪二老爷。
“晓棠来了啊,坐下说话。”纪二老爷抬头看是纪晓棠,就指着对面的椅子让纪晓棠坐。“晓棠,关于庆善包揽讼事的事,你究竟是在哪里、听谁说的?”
纪晓棠就是一怔。
纪二老爷这个口气,问出这样的话,是在谢知县那里听到了不同的答案吗。
“爹爹”
纪二老爷看了一眼纪晓棠,微微叹气。
“晓棠,只怕是你听错了。”
纪晓棠的心顿时就是一沉。
“爹爹为什么这么说?”纪晓棠不死心,还是追问道。
“我已经很郑重地问过你谢伯伯了。你谢伯伯说,并没有这样的事。衙门里若是有人包揽讼事,你谢伯伯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他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晓棠,你小孩子家,见的事还是太少,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你庆善大哥从来不是什么老好人。他这些年在外头办事,难免得罪过些人。这些人奈何不了他,又不敢到我跟前胡说,想通过你一个小孩子毁谤他,这也是有的。”
纪二老爷后面的话,纪晓棠根本就听不进去了。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这样。
谢伯伯没有道理为了江庆善说谎,纪晓棠想。谢知县待江庆善从来都是淡淡的,不过是看在纪二老爷的面子上。谢家跟江庆善并没有私交。
江庆善包揽讼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谢知县为什么说没有?是被手下人合伙蒙蔽了吗?江庆善竟然有这样通天的手段,连本县的知县都隐瞒过去了
“好了,晓棠,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纪二老爷看见纪晓棠的情绪不怎么好,就又安慰了一句。“这件事,你来告诉我,做的非常好。以后有事,也要如此。”
纪二老爷这样说,纪晓棠却知道,纪二老爷这是不信自己了,拿自己的话当做孩子话。
“谢伯伯”
“你谢伯伯极力夸你,”纪二老爷就笑道,“怀瑾那孩子做的文也颇能看得了。”
谢知县带了谢怀瑾来拜访纪二老爷,还拿了谢怀瑾最近做的文章请纪二老爷看。
“我这还有些事要办,你去后面陪你祖母和你娘去吧。”纪二老爷低下头去看卷宗。
纪晓棠慢慢站起身,迟疑着不想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外面就有小厮进来禀报,说是江庆善来了。
“让他进来。”纪二老爷立刻就道,“应该是你祖父的小像装裱好了。”
“爹爹,那我也留下来看看。”纪晓棠忙道。
“好。”
一会的工夫,小厮就领着江庆善来了。
跟江庆善一起来的,还有江兴龙。
江庆善果然是来送装裱好的小像的。
“让人连夜赶的工。二叔和三妹妹看着还满意不?若是不满意,我立刻让人返工。”
纪二老爷自然是满意的,一面将小像放在一边,一面就让江庆善和江兴龙坐下说话。
与江庆善不同,江兴龙在纪二老爷这里显得略有些拘谨。他今年刚刚十六岁,却长的高大健壮,看上去好像十八九岁的样子。跟他父亲江庆善一样是黑红的脸膛,两只眼睛小而亮。
“兴龙这孩子听说他小爷爷带着人习武,跟我说了,也想跟着学些拳脚。”江庆善指着江兴龙,对纪二老爷说道,“二叔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小爷爷后头。”
“学拳脚还是小事。他没别的本事,就是皮糙肉厚的,跟在他小爷爷跟前,鞍前马后的服侍,遇到事做个肉垫,挡挡拳脚什么的,绝对比别人忠心。”
江兴龙要跟着纪三老爷一起习武。
江庆善安插武师不成,这就转了念头,想安插江兴龙进纪府到纪三老爷身边了。
“这样不好。”纪二老爷迟疑了一下,就摆手道。
不好的不是江兴龙来习武的事,而是江庆善的话。纪二老爷就算是心中满意,面上却不肯接受。
“二叔,兴龙也不小的年纪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在家里也没什么出息。跟着他小叔,学点强身的工夫也是好的。总比每天没个正事,跟街上那帮子小混混们闹腾的强。跟着他小爷爷,禁住了他,或许就出息了。”
江庆善这样说,纪二老爷就不好拒绝。
“哦”但是纪二老爷还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下意识地看了纪晓棠一眼。
纪二老爷还记得,他答应了纪晓棠,习武组建护院这件事,完全交给纪三老爷,不要随便插手。如今江兴龙要来,纪二老爷自己觉得并没什么,但是却想到了要照顾纪晓棠的情绪。
因为方才的事,纪晓棠不高兴。他要是立刻应承了江庆善,纪晓棠就更不开心了。
“庆善大哥,这件事你来问我爹爹,是问错了人。”纪晓棠突然开口道。
“哦?”江庆善吃了一惊,就看向纪晓棠。
纪二老爷不知道纪晓棠要说什么,却并没有阻拦纪晓棠。
“这件事,能做主的只有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