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那连颗钻石都算不上,假的一眼就能看穿,根本就是一颗颜色通透的玻璃,而且是粉色的
但即便如此。江夏也能一眼认出,那是小时候玩的那枚,没想到他还一直收着,并且已经做成了戒指,很美,很漂亮。
薄暮景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情,“我说过,它独一无二,仅此一枚!”
闭上眼,江夏把盒子盖上,重新推回去,“对不起,我不能收。”
“嫌弃?”
“不。太贵重了!”她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怎么还会存着它。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问,“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你就当我对自己没信心好了。”她说,“我先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要走。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从侧面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你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我没信心,是不是?”
心念一动,她抿了抿唇,“阿景,别逼我!”
缓缓的。将手抽了出来。
“你想去警局的话,有我陪同,或许你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他坐在那里,话锋突然一转。
迈出的脚顿住了,江夏扭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警局?”
“走吧!”他起身,丢了几张钞票在桌面上,倒是走在了她的前面。方才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
江夏微微一怔,旋即很快的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他不再提,也不问什么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倒是她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到了警局已经很晚了,不过留了几个值班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这样来,根本是徒劳无用的,这个点,怎么还可能见到罗珊。
但她到底是料错了。
薄暮景只是进去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就过来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从旁侧的一个铁门走了进去,一个警察在前面带路,走过两扇铁门,终于看到了牢房。
这里,她并不陌生,曾经待过,却没想到如今还会再来,却已经是调换了身份。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日被关在这里,不曾有人来看她,现在,她却是来看罗珊的。
最里面的一间,黑漆漆的,月光从铁窗照了进来,惠泽有限。
在墙角的阴影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并没有睡觉,但是坐在那里。
江夏缓步走过去,“伯母。”
听到声音,那个身影浑身一震,紧接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光芒,江夏也看出了其中的愤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恨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伯母,你还好么?”她轻声的问。
问完自己都低斥自己的虚伪!
在这里,还能好的了么,更何况,等于是她一手把她送了进来的。
“哼!”果然,罗珊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警察说,“时间不要太长!”
薄暮景微微颔首,“谢谢!”,然后那警察便退到第一道铁门外去了。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罗珊突然有了动静,很快的从里面的木板床上滑下来,快步走近,在看见他的脸时勃然大怒,“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面前,江夏,你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扬了扬眉,对于这种非议,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伯母,为什么要招认?”她直接开口。
“哼,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把那个小保安的妻儿都给找出来,我认栽!”昂起下巴,她一点都没有要愤愤不平的样子。
“伯母,你既然知道不是我,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的叫我杀人凶手,难道,你就不会有一丝丝的内疚么?”她把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内疚?”罗珊摇头,“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内疚!我只恨做的不够彻底,没能把你给定罪,反倒让自己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她说,“好了,你笑话也看够了,你走吧!”
说完,她转身朝里面走去。
“伯母!”江夏叫了一声,“凶手不是你,对不对?”
她的脚步凝了一下,但是又继续往前走,头都没有回,更没有回答。
“你只是替人顶罪,那个人,一定是你很在乎的人!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想弄个清楚明白而已。
罗珊并不理会她,重新在角落里坐定,“你们走吧!我已经全都招认了,你们还不满足吗?我会等着看,等着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怎么死!”
江夏还想说什么,却被薄暮景轻轻的一把拉住了,“时间差不多了。”
无奈,只得先退了出去。
跟人道了谢,走出警局门口,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江夏举头望着天空的明月,一时间觉得疑云重重,看起来,似乎已经明朗了,所有的证据都在,罗珊也承认了,可越是如此,才越觉得很不对劲。
“如果她有心顶罪,你是问不出什么的!”将薄外套松松的搭在她的肩头,入夜,到底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知道,我也试图去找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毕竟案发到现在,也隔了一段时间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她叹了口气,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薄暮景淡淡的说,“何必如此执着?”
江夏没有开口,就见他转头看向自己,“事实上,现在已经完全洗脱了你的嫌疑,他霍子谦既然也不在乎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你又何必如此紧抓着不放。不如,就随他去!”
“不,我一定要找出真凶!”江夏摇头,就当她是执着也好,如果不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自己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轻叹一声,他揽住她的肩头,“小江儿啊,你还是这么的固执!”
“送我回家,可好?”车子还留在他那里没有开过来,只能求助于他了。
薄暮景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站在江氏大楼前,江夏抬起头迎着刺目的阳光眯起了眼睛。
江氏的招牌已经被摘下,如今,换上了霍氏。
现在已经是霍氏旗下的子公司,她上次来的时候,霍氏的人刚刚入驻,动作可真是快呵!
公司内部只是将高层给换了,中层还都是原来的老员工,看到她时,还是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大小姐。
霍子谦并没有宣布取消婚约的事,因此,外界大多数的人还是认为,她依旧是霍氏未来的三少夫人,区别是,没了娘家的靠山。
江夏一直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驻足,推门。
“大小姐,您不能”坐在外面的秘书想要拦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霍子谦端坐在里面,微微眯起眼睛,而一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在汇报着工作。
她站定,他缓缓张开眼,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然后一扬手,示意那人退下。
江夏走进去,坐在了他的正对面。木司余扛。
“小夏,是想通了,回来跟我认错了么?”他口吻淡淡的说。
“我只是想来看看,新东家对你所收购的,还满意么?”她语气平静的说。
“满意!”点了点头,霍子谦微微一笑,“岳父大人真是好胃口,亏空足足需要至少四个亿才能填补。”
顿了一下,他说,“仅仅只是填补!”
是的,填补而已,后续的工程事宜,以及项目进行,都还得再往里投入,简直无底洞!
“后悔了?”扬了扬眉,江夏说。
“一点点!”他点了点头,“不过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小夏,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事情推到现在这个局面上!”
手指交叉相握,他站起身来,“不管凶手是谁,那都是我的事,你总应该先跟我商量,而不是直接去找警察!”
“我被整个江城的人怀疑成杀人凶手,这当然也是我的事!如果你不肯站出来,我只能自己为自己洗刷清白,除了警察,我不知道谁还能主持公道!”
霍子谦冷笑一声,“你以为,一切就胜券在握了吗?”
“子谦,你用词错误!”她纠正他,“我并没有跟你一较输赢,所以不存在胜负,我只要真相!”
“小夏,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他轻叹,“以后你就会明白,有些时候,很多事,比真相更重要!”
“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肯说?”眯起眼,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