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为自己找借口！我念你是初犯，今日便不罚你，可若是再有下次，便不会有今天这般幸运了！”老夫人板着脸厉声呵斥虞常宁。

虞常宁虽然心有不忿，但只能伏低做小，她僵硬地牵动嘴角，回答道:“允棠明白。”

她从小心气便高，也贯是个有仇必报的性格，所以原先就算是被人打了，也是拼了命都要还回去的，可她如今只能忍气吞声让人责骂，这感觉实在让她心里憋地难受。

老夫人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捻动手里的佛珠，语气有些不耐道:“四日后英国府的霜夫人会在长公主的岚荞园承办新月诗会，今日她来送帖，指名道姓要让你同府上几位体面的小姐一同前去。我猜你应是从未应付过这种场面，怕你到时失了礼数丢我祁府脸面，便想趁着这几天的功夫，让我身边的嬷嬷教你规矩，你须得跟着她好好学。”

虞常宁抬眼往老夫人身边一瞥，果见是之前那位姓常的嬷嬷。常嬷嬷嘴角抿起轻蔑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深处还隐隐藏着几分恶毒，虞常宁的心猛的一沉，这人哪里是来认认真真教她学规矩的，这人分明就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在等着她呢。

“……麻烦嬷嬷费心了。”

“棠姐儿不必说麻烦，能亲自教导您规矩是老奴的福气。”常嬷嬷笑的过于虚假，连虞常宁都能看出来她皮笑肉不笑。

“旁的话我便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夫人被常嬷嬷搀扶着起身，“如今既然已经进了祁家的门，那便得守祁家的规矩，凡事都要学着拧清楚，别再闯出什么祸事，让你爹爹再为了你不得安生。”

虞常宁沉默地低顺着眉眼，目送她们离开。

————

丹云听闻她家小姐在一刻前便回了芜院，于是赶忙披起外衣拽着已经睡迷糊了的丹柚匆匆去了后院的小厨房。

小姐出去了一天，怕是早已经肚子空空，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前些日子她摸清楚了小姐的喜好，今日又碰巧新学了一道菜式，现在正好能做出来给小姐填饱肚子。

“阿姐，我想给咱们姑娘打双耳坠。”丹柚安稳地坐在灶台上，用胖乎乎的手指轻轻捏着一块状似莲花的糕点，“多亏了姑娘把咱们从伢子那儿救了出来，能像现在这样顺心地活着，是我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丹云手上动作一滞，过了许久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明儿外出置办货物，阿姐陪你去九娘的作坊。”

“阿姐，我们已经许久未见过福叔了……”丹柚低下头，“我想去福叔的作坊，咱们家没出事前，福叔还曾答应我说下回要教我打短刀呢。”

“是他先对不起我们！”丹云忍不住对丹柚拔高了声调，“如果不是他，家里又怎会出事？他是阿爹最信任的人，可到头来伤害阿爹阿娘的人却也是他！”

“栀儿，阿姐迟早有一天会了结了他，再用他的项上人头以告慰阿爹阿娘的在天之灵！”丹云原本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此时爬满了仇恨，秀美的面容也因为愤恨而逐渐变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