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月思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种烦恼。
窦月思不是那种天资特别聪颖的,但是因为家族对她的要求很高,所以她也不能懈怠,甚至有时候为了能够达到家人的期望,预期的目标,窦月思每天要花别人几倍的时间,去不断地联系,不断地记忆。
而司岳这种天之骄子的生活,窦月思没有体验过,自然不太清楚司岳沮丧的点在哪儿,但是如果没有人可以开导司岳,总有一天司岳会走上歪路的。
如此想着,窦月思看向眼前有些沮丧的司岳,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其实也没关系了,你才这么大,文章能发到日报上已经很厉害了,没必要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你想想,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才有几个人像你这么优秀,没有的,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司岳摇了摇头。
窦月思又问了起来:“你看啊,你以前没在日报上发文章的时候,你有过这种烦恼吗?那现在为什么有了,你为什么非要每篇文章都要发在日报上,就不能是随便写写,记录一下生活吗?”
司岳抬头,眼神里满是迷茫:“我觉得能在日报上发文章,就代表很厉害,而且就能被我爸爸妈妈看到,还有发文章能挣钱的,等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钱,我就能去帝都,去看我爸爸妈妈了。”
司岳说话的速度很慢,语气平淡,但窦月思还是听出了他对父母的思念。
窦月思有些不理解:“那你为什么不和司爷爷、司奶奶说呢,他们可以带你去啊。而且现在都有电话了,你如果很想的话,就打电话去啊。”
司岳低下头沉默了。
窦月思看得出来,父母是司岳最不想提到的话题,便避了开,说起了其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最近写文章不好,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有时候太想成就一件事,反而会与预期相差很远。”
司岳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任何的思绪:“你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这个地方离家不远,窦月思看得出来,司岳不想让自己跟着,便先行回了家。
窦月思的大儿子宸是在宫里长大的,平时对什么东西都不能表现的太喜爱。但是她又很喜欢吃糖,所以每次窦月思进宫的时候,都会带糖块,每次看到宸不开心了,就拿一块糖哄哄他,宸就开心了。
回到家的窦月思从自家的糖柜里,偷偷的拿了一点糖,用家里的搪瓷罐子装了一杯糖水。因为水有点烫,窦月思还在外面包了一块毛巾,一切都弄好之后,窦月思带着糖水出门了。
窦月思回到刚刚和司岳谈心的地方附近,远远地看到,司岳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头埋在臂弯里,感觉很是悲伤。
司岳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窦月思没有上前打搅,而是在不远处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司岳。
不知道过了多久,窦月思都快睡着了,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旁边,抬头一看,瞬间清醒了:“你要回家了吗?”
司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不是要你先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窦月思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干嘛,把放在地上的搪瓷罐拿起来,摸了摸杯壁,还温着呢,赶紧递了上去:“我回家打了一杯糖水给你喝,喝了之后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都消失了。”
窦月思端着糖水,眼巴巴的看着司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