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接话道:“可不是呢,我也瞧着姑娘这病是没什么大碍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
面对母亲关切的眼神,李舒窈却只敢低下头去,长长的眼睫垂着,在她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倒不是年纪小不懂回应母亲的关怀,实在是对如何扮演一个五岁稚童还不熟练。
她只能在心底暗暗叫苦:自己虽然来到这儿一个月了,可是穿越这种事是随随便便就能适应得了的吗?!
是的,现如今的李舒窈已不是原来那个小姑娘了,灵魂,或者说意念?(如果有这类东西的话)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这事儿解释起来不难,本来快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李舒窈,在毕业论文和实习工作的夹缝中艰难生存,为此经常熬夜,面色蜡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直到后来改了七八九遍的论文总算得了教授的几句赞许,同事也透露她实习转正貌似很有希望。
得知消息的李舒窈彻底飘了,立马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去吃火锅庆祝。直到聚会散了,酒足饭饱的她又难得决定奢侈一把:打车回去!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明了地址,便坐上了车后座。把车牌号发给朋友后,又在群里扯起了闲话。
前面的司机师傅在接连遭遇了几次红灯后,显得有点暴躁,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时,她明显感觉车速快了些。李舒窈慢慢坐直身子,略带尴尬地说:“师傅,您可以开慢点的,我也不是很急……”
“你是不急,难不成我这一晚上就接你这一单啊!”
她只好乖乖闭嘴。又到一个十字路口,又是红灯,这回连李舒窈都体会到司机的心情了。
等到绿灯亮起,车再次往前开。另一方向突然驶来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直直撞向出租车侧身。
她当时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果然,打车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坐地铁应该不会遭遇车祸吧……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昏昏沉沉的时间里,她好似接收了原身的一部分记忆,但又一时理不清。
只知道自己现在也叫李舒窈,五岁,好像还是个古代的官家大小姐。住在汴京,家里有奶娘丫鬟,有爹爹娘亲,还有一个哥哥。时代……大概在宋朝?其他的已经不知道了,就连这点东西,也是睡梦里毫无顺序章法地一点一点出现在脑海里的。
一睁眼自己已经变成了小孩,躺在了这样的屋子里,身边是一群这样的人。
再三确认这不是梦后,李舒窈嗤笑一声,呵,又是穿越梗。太阳底下果然没有新鲜事儿。
也是因为原身记忆的缘故,这里的人说的官话她大概能听得懂,却说不流利。
周围的小丫头议论过她是贪玩落的水,奶娘总是连哄带骗地让她喝药。起初李舒窈心中十分不屑,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难不成会不知道病了要喝药的道理?
直到张口喝了几口药汤,苦得她面部扭曲。
从此以后,到了喝药的时辰,任凭孟氏或奶娘磨破了嘴皮子,她也只闭嘴直扭头。
实在没办法,众人也只能选择灌。灌完苦药再喂几颗蜜饯果子,小孩大概就忘了哭了。
只是王妈妈渐渐发觉,这孩子虽然不哭,可总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蜜饯果子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