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3、第 43 章(1 / 2)穿成病美人师叔后首页

桃花树下足有两个大坑贾棠躺在其中一个,摔得眼冒金星。

他在里面晕头转向了半晌,直到想起闻秋时没有灵力护体从云端落下岂不得粉身碎骨?

“师父!!!”

一声悲腔贾棠灰头土脸从坑里爬了出来左顾右盼。

瑶台上人有不少,但此时格外寂静。

“师”

贾棠看到为首端坐的两个身影再次扬起的悲唤陡然止住,吓得打了个嗝。

北域主、楚家主?!

贾棠旁边的坑稍浅些顾末泽摔落在内,四周地面在他身下四分五裂,他一手圈紧闻秋时腰身,一手扣住后脑让人躺靠在身上。

数朵桃花嵌在青年乌发间,一张苍白脸颊埋在顾末泽颈窝。

顾末泽神色微紧:“师叔?”

方才仙俯灵气爆发得猝不及防他匆匆护住闻秋时虽化解了危机但闻秋时少不了一番惊吓顾末泽脸色微沉见抱在身上的人没有动静,小心坐起身。

闻秋时细软发丝垂在肩头长睫低垂一动不动靠着他,脸色苍白如纸。

他一只手垂在腰侧,不由自主紧紧蜷缩,指尖因过于害怕用力到发白,另只攥住顾末泽的小块袖袍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

顾末泽抚了抚有些冰凉的脸颊,眉眼透出冷戾,他薄唇紧紧抿着,在瑶台众多视线下抱起闻秋时,提步离开。

郁沉炎道:“站住。”

见抱着闻秋时的人未作理会,他沉下脸。

贾棠立在原地,尽管众人目光不在他身上,但受到波及,仍吓得他不知所措,发现顾末泽旁若无人地带师父离开,一边惊叹吾辈楷模,一边为其心惊胆战。

哪怕不是北域人士,但敢无视郁沉炎的真没几个。

见在郁沉炎命令站住后,顾末泽仍旧置若罔闻,贾棠惊地张大了嘴,赶忙猛咳了声,示意顾末泽莫要意气用事。

郁沉炎这个域主当的十分肆意妄为,诸如楚柏月等,纵使看哪个弟子哪个人不顺眼,也会顾忌对方身后门派势力,给些颜面让其自主清理门户。

但郁沉炎不同,他从来不用给谁面子,没有任何顾忌。

别说是个小弟子,就是哪个宗主掌门惹恼他,也照样不留半点情面。

行事蛮横霸道,偏偏身为至高无上的北域主,谁也奈何不了他。

贾棠真想伸长手抓回顾末泽,莫要惹怒域主,不然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心底急喊还没冒出声,顾末泽踏出第三步时,郁沉炎一张雕刻似的俊气五官,眉眼透出冷意,指尖落在桌面有节奏的敲击停止,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铺天盖地铺散开来。

“扑通”

贾棠率先控制不住跪了下去,双腿打着哆嗦,惊魂不定地抬起头。

不止是他,仅是瑶台便跪了一大片。

瑶台之下城主府,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偌大的揽月城同时陷入寂静。城内北域众人若有所感,面带敬畏地朝瑶台方向跪拜行礼。

自符主身陨十年,也是郁沉炎着手血洗北域的第十年。

大概过了太久,众人都忘了,能坐在域主之位多年,单凭圣尊郁苍梧之子的名头可不够。

众人所感受到的仅是无关紧要的边缘威压,顾末泽才是身处令人窒息的威压环绕中心,但他仿佛未有察觉,兀自将闻秋时往怀里拢了拢,不紧不慢走过飘落花瓣的桃花树,朝着玉阶方向离开。

郁沉炎站起身,神色间多了点其他东西。

楚柏月收回视线,放下端了许久,未曾尝饮一口的清茶,淡声道:“是不是很厉害,尚小的年龄,不逊与你我的灵力。”

他最初注意到顾末泽,是在来揽月城的路上,天宗主为一个叫顾末泽的门中弟子传信,所诉之事真真假假,楚柏月本就无意插手旁宗之事,粗粗听完属下来报后,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顾末泽出现在闻秋时身旁,他才重点关注了。

然后,楚柏月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了。

许多年前,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年少的他对郁沉炎这个少域主有过红了眼的羡意,不曾想多年后,他对另个人还会心生妒意。

楚柏月心道:为何唯有他,总是一身的枷锁束缚。

走不了想走的路,去不了想去的地方,到不了想到的人身边

喉间涌起一抹腥甜,胸腔传来的刺痛让楚柏月险些痛咳出声。

楚柏月收了思绪,脸色微白地将血咽了回去,表面仍是一副淡然模样,仅嗓音透着些哑。

“郁沉炎,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闻秋时神魂有恙,这弟子在用魂铃养他,不想重蹈覆辙的话,最好收起仙图。”

郁沉炎倏然一愣,不知何时出现在掌下的画卷消失。

盘旋在揽月城上空的厚重卷云向四方散开,他注视着顾末泽抱着人走下阶梯,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

神魂受损

这天宗弟子魂力又有多强大,还能用来养他人神魂。

郁沉炎暂且按捺下将人夺回来的冲动,甩袖重新坐下。

昨夜在鬼楼收拾逃出穷狱门的众多邪祟凶物,加之仙图用了数次,神器极耗心神,郁沉炎眉间倦意不轻,不过一直强撑着等人出仙府,此时眼睁睁看着闻秋时从他视线中离开。

“少多管闲事,我只问你一件事,”郁沉炎脸色难看至极,忍着没发作,周身强大的威压散去。

随后他像在咬牙切齿,又像齿间在打颤,话到嘴边磕绊了下。

“是、是他吗?”

郁沉炎甚至不敢吐出名字,仅用个代词“他”,好似这样能留条后路,即使听到的答案不是,从头到尾是他错意了,也不至于完全陷入绝境。

“是不是对你而言重要吗?”

楚柏月语气突然冷了些,“他如何身陨的你不知道?”

郁沉炎神情骤变。

十二年前圣宫。

宏伟高大的天梧大殿内,北域百位大城主立于两侧,殿内中央独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青年双手捧着一张奏贴,在高座之上少年域主骤然变冷的凝视下,抬起昳丽脸庞,一字一顿道:“闻郁请命,前往镇守鬼楼。”

圣宫是个极讲规矩的地方,在天梧大殿内更是如此,但闻郁不用理会这些,就是在大殿上蹿下跳抛葡萄玩都无事,这是两代北域主予他的特权。

但今日,他第一次遵循规矩了。

甚至有模有样准备了奏贴,如高座底下那些城主一般,但神色比他们更为肃穆。

待他话音落下后,大殿静谧到落针可闻。

众城主一个个脸色大变,不得不低头掩盖骇然表情,虽对符主出走有所耳闻,但没想到来得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

底下各城主神色各异,居高临下的郁沉炎面若寒霜,好半晌,他发出一声冷笑。

“我看你不是来请命,是来逼宫的。”

青年微微低头道:“不敢。”亦不会。

“不敢?那你此刻在做什么?!”

郁沉炎陡然暴怒,随手抄起旁边的砚台,准备狠狠砸向对他微低下的脑袋,最好能将人砸的头破血流,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再不济,至少能将人砸醒。

但郁沉炎指节分明的手举到一半,沾了墨汁指尖紧了紧,将砚台转了个方向,“砰”地砸向站在一旁的大总管。

“此事改日再议,都滚出去!”

殿内所有人识时务地跪下,齐声道:“域主息怒!”

唯有闻郁站姿笔直,抬起眸,定定看着他,“鬼楼之危十万火急,刻不容缓,请域主现在议。”

一句话差点把郁沉炎气笑了,两三个小喽啰逃出鬼楼,能用上十万火急这词,也就这人敢对着他睁眼说瞎话了。

“好啊,现在议,”郁沉炎坐了回去,然后皮笑肉不笑道,“不许,”

他道:“我不许。”

北域主讲话是不需要重复第二遍的,但郁沉炎似乎还想重复第三遍,语气甚至透出几分无赖。

好像在说:“你尽管煞有其事的请命,我不许,你就不能走。”

闻郁瞅了眼他,并未再开口。

但他不开口,却有人迫不及待替他请命,一个跪地的城主起身行礼道:“穷狱门近来异动频频,天下人心惶惶,若符主能亲自前往看守,必能安百姓之心,是我北域之福泽啊!”

有人领头,立即接二连三的城主发声,不到顷刻,殿内一大半人俯身替闻郁请命。

他们倒并非好意相助,多打着各自算盘,但无论因何缘由,最终都纷纷站在了闻郁这边,即便他们本该听令的域主已说过“不许”,北域大半城主仍在试图以人多势众来让郁沉炎回心转意。

郁沉炎望着这幕,眼神逐渐变了,最后视线落在闻郁身上,“你威胁我。”

郁沉炎一直担忧顾虑的场景,被闻郁用另种方式让他看到了。

不卑不亢站在前端的青年,有着郁沉炎看惯了的漂亮眉眼,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有多锋锐,闻郁眸光透着别样的冷色,好似在告诉他:“不让走,终有一天你担心的事会成真。”

郁家守护北域千百年,世人尊为域主,传至郁沉炎当一如既往。

但郁沉炎接过域主之位年纪尚轻,不足十四,加之闻郁这两年锋芒太甚,如今在北域已流传出先尊符主再尊域主的言论,若放任不管,假日时日必有大患。

郁沉炎三番四次试探过,从闻郁那得到的答案令他心安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烦躁,最后到了无论闻郁走不走,都是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