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比试……”江思缘顺走他手里的匕首,若有所思地在指尖转了一圈,忽然拉扯红绸,视线掠过林寒纤长浓密的眼睫,望进他迷离恍惚的墨瞳。
“可你拿什么与我比?”
刀尖沿着林寒绯红的脸颊,抵上他跳动的颈脉,以一种磨人的速度,滑到他暴露在外的小腹。
“拿你这废灵根的身体,还是拿你尚未引气入体的花拳绣腿。”
林寒脸上的汗珠连成一串,听不清江思缘在说什么,身体就像陷入了交织鼎沸的炼狱火海里。对方身上散发的蔷薇气息,甜香馥郁,仿佛有勾魂摄魄的能力,每分每秒都在蚕食他的神智。
见他眼瞳蒙雾,已是神志不清,江思缘没想真把人弄死,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今日被你败了雅兴,姑且放过你。如若下次你还是这般不服管教,我便一刀一刀割下你的手筋脚筋,扔到外门,供红鸾宗弟子们享用。”
林寒本能地想要靠近江思缘,迷迷糊糊听见她说要割下他的手筋脚筋,灵台恢复清明,心下一狠,对着她的脸恶狠狠地咬去。
他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会让江思缘好过!
少年发了狠,破釜沉舟。红绸本就是风趣之物,并非什么法器,被林寒不要命地冲击,硬是断在江思缘手中。
这么近的距离,怀中的人又是这般可口,换做真正有磨镜之癖的红鸾宗女修,便是能躲过,或许也甘愿承受这“温柔”一击。
而江思缘戒心太强,在红绸断开的一瞬间,手起掌落,“砰”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把林寒的头扣在榻上,当场把人砸晕了过去。
昏过去的少女眼角挂着泪珠,秀眉紧蹙,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江思缘的袖摆,俏|丽的脸颊红成一片,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江思缘抬起袖子,掰开那只手,看了眼手里破碎的红绸,随手扔下榻,靠着榻栏闭目养神。
她的脖颈处也系着一条血色绸带,与束缚林寒的红绸不同,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血色铭文。这是锁住她自身气息的缚元绫,她的功法有异,修为低于她的人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会失去神志,不受控制地被她魅惑。从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起,她的脖颈便一直系着这条缚元绫。
随着时间推移,林寒的身体里升起一道血气。围绕在软塌边缘的红雾迅速聚拢,卷起那道血气,寂静无声地钻进江思缘体内。血色绸带上的铭文闪烁出一片金光,不过一息便暗了下去,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师侄看起来兴致不高啊。”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揶揄的笑声,红色纸鹤不知何时落在的窗柩上,从窗外飞进来,缓缓在林寒头顶绕了一圈。
“怎今日得了此等尤|物,反倒郁郁寡欢起来,莫不是猎物性子太过刚烈,不合师侄胃口。”
“纵使不合胃口,也不是他人可觊觎的。”江思缘睁开眼,目光凌厉地瞥了纸鹤一眼,慢声说道,“温师叔为何而来?”
纸鹤里的声音含|着笑意,温柔缱绻,明明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却有种风情万种的味道:“我与师侄同出一门,喜好又颇为相似,多多走访才是常理。”
“师叔有这闲情,该去讨师尊欢心才是。”江思缘指尖冒出一团火光。
“莫急,待我说完。”那温柔勾人的声音恢复正经道,“思道殿的林寒,你还记得吧。上次宗门大比,被你一剑毁去金丹的小家伙。这林寒出自林家,十四岁筑基,十六岁渡五劫金丹。更有意思的是,失去金丹依旧不改意志,仅用一年时间便重临巅峰,成就七劫金丹,此等惊才说是空前绝后也不为过。如今此人下落不明,思道殿弟子一口咬定,他上红鸾宗找你寻仇,再没回去。眼下林家的人正在千丝殿,等咱们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与师叔说句实话,你把人怎么了?”
江思缘眼瞳下移,盯着腿边那张清秀通红的脸,嗓子里吐出的声音像冰玉碎地,干脆而冷漠。
“死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慢慢消化这个事实,越发仔细地问道:“怎么死的,尸首在哪?”
“后山思过崖,尸骨无存。”江思缘抬起眼帘。
她这些年失忆,除了修为,所有的法术都要从头练起。凤锶对她的要求极高,不允许她出一丝纰漏,更不许她对敌人心软。长此以往,她下手愈发狠辣,脾气也愈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