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多想无益她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半块虎符,大多虎贲军也不知下落。
她目前能猜测到郑勷肯定是为她留了后路,可惜她如今非常不幸地是与郑勷留得那条后路失联了,根本联系不上也猜测不出那条后路是什么于是这条后路约等于无。
郑文只能说自己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的不幸都同时到达了她最后又看了一眼这块虎符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重新塞进了袖口中。
再撑一段时间吧如果实在是撑不下去就把这半块虎符卖了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挑选一下买家,到时候地下郑家老祖宗知道也不至于骂她了毕竟子孙后代都快要饿死了就这么一块石头还能当饭吃不成。
她回到院子里后阿苓他们正在练字其余的人仍旧在地上练习阿苓她坐在一处摆在外面的案桌上手持毛笔沾了墨水,神色认真地在竹简上慢慢落笔。
算起来阿苓识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该是学习用毛笔写字,郑文对她的要求并不严格,只要写出来的字端正即可这孩子知道如今处境困难,她手中钱财不多,因此练字时格外谨慎每一个字都在心中构好了框架才落笔于书简。
郑文看着阿苓却又有些发愁起来,等过一段时间那些少年也到了该用毛笔练字的时候,这又是一大笔出账,而且可能不比粮食谷物之类地便宜,她终于体会到了一些贵主的不容易,养人需要花钱。
而且她觉得她养的不是人才,是吞金兽才对。
心中再多吐槽,日子还得过,郑文觉得自己到了这个时代最大的一个变化是培养了一个自我乐观的心态,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和阿苓打过招呼后,自己一人进了屋子,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七娘子已经醒了。
小姑娘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却明显睁着,听到屋内的动静,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才进门的郑文,喃喃叫了一声阿姊。
郑文的心突然奇异地柔软了一瞬,她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更别提是七娘子这种平时如果不作就分外可爱的小姑娘。
她走了过去,侧坐在床榻上,摸了摸七娘子的额头,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醒了?”
七娘子用鼻音发出一个很低的嗯声。
郑文说道“过几日公子奭要带着他的兵士去附近的山林狩猎,他邀请我们一同前去。”
七娘子之前便一直叫嚷着要出门游玩,每次她出城时小姑娘格外羡慕,听到这次出游郑文思忖着小姑娘应该会开心一些。
可小姑娘倒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愣了一下突然看向坐在床榻旁边的郑文,屋内的窗户半开着,只有一部分光穿透进来,侧坐在塌上的郑文脸庞大半面都隐在黑暗中,七娘子看不透彻。
她突然问了一句“阿姊,你是不是喜欢鲁侯世子?”
七娘子虽是一位养在深闺中的贵女,可该有的心思一点都不少,她说地是鲁侯世子,而不是公子奭,这代表她在专指对方的地位。
郑文笑了笑,并未因七娘子的这句试探感觉到被唐突和冒犯,只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喜鲁侯世子,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公子奭这个人一点。”
郑文这句是真话,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公子奭,第一次见面在她的梦中,不过她只记得对方一双眼睛,时至今日,郑文也并不知道那时候的梦中出现了公子奭是何意思,后来第二次见面是在回城的路途中,也是只看见一部分侧颜,她也是后来好久才反应过来那便是她梦中梦见之人,第三次见面是应了她梦中的场景,两人在上元灯节街头相遇,她向他求救,他却视而不见。
不过那时的公子奭也许以为她只是一名陌生小娘子。
在最开始时,郑文其实对公子奭是有着一些异样的好感,不过后来这些好感也逐渐变化,她虽还有一些喜欢对方,这可能是对方的容色太过耀眼,让她止不住地心软一点,不过比起之前毫无理由地好感,她现在在那微弱的喜欢之上更多地还有其他的一些思虑。
也许这可以称之为成年人的感情,不太纯粹,夹杂着许多利益。而这些她就没必要跟七娘子说了,说了七娘子也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更多地是一种依附和依靠。
简单地来说,她对公子奭的容色虽然还是有些消散不过去的好感,毕竟喜好美色人之常情,但是这些好感不足以影响她的决策和决定,如果有必要,她去坑公子奭也不会迟疑。
七娘子没有听出了郑文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嘴唇,她还是有点惊讶,自家阿姊会喜欢上公子奭那种性格的人。
郑文看出了七娘子的不以为意,失笑说道“七妹,你忘了先前上巳节时,与我们一起的好几位姐妹还夸过公子奭美仪容止,似天上皎皎明月。”
七娘子说“那是那些姊妹们不清楚公子奭的性情。”
郑文眨了眨眼,“是啊,所以公子奭在我们面前露出了真性情啊。你看他平日里处理下人时可有避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