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文看来,郑勷身为天子虎臣,拱卫天子安危,不可能一点消息和后手都没有。
布吉被郑文叫了起来后就有些惴惴不安,听到郑文说及今晚街道上的异常,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也变了许多,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事实上郑勷只吩咐过他一件事,如果他出现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护送着三娘子和家中女眷去齐地,定要保护好三娘子的安危。
此时出不来门,也不能去派人去宫里找郑勷询问打探,郑文在安排好了院中的事情后又吩咐布吉说宫中如果传来消息派人去后院和她说一声,然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表了和两位仆从烧了热水,郑文一回来雎就让郑文洗漱,先前出去的急,郑文连头发都没梳,直接随意的用玉笄挽了一下。
郑文没多说,快速地洗漱后,吩咐屋里的众人收拾东西,尽量把能携带的贵重物品携带在身上,说完后也让雎拿了一件夹层里缝满了金箔的曲裙穿在身上。
不知为何,她的心神一直不定,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雎和表了几人虽然不知大郑文为何这样吩咐,却还是听从她的命令,换好衣服后几人身上的夹层中都装有一定的钱财,在梳发时,郑文还特意用了她平日里不会戴的金笄,这根金笄经过特殊的处理,尖端尤其尖锐,可以用来防身。
几个人收拾后,雎她们也被郑文这一行为弄得惴惴不安,守在门口等前院的消息。
郑文手持毛笔在竹简上竹简上抄写着今日要完成的课业,心渐渐的静了下来,她察觉身旁人的心浮气躁,落下最后一个字道:“阿苓,静心。”
阿苓重新跪坐起来。
郑文说道:“如果静不下心来,就去背我交给你的乘法表。”
阿苓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郑文看向外面,天色还是那么暗,她大约估计现在应该是四点多钟快要接近五点的石刻。
等到天色已经稍微亮了一些,前院才派过来了一个人,说是宫里的主君派人来传信让郑文她们赶紧收拾行礼,马上就要出城。
郑文没有多问直接让身边的人收拾行装,特别吩咐别的不要多带,只带一些随身要用的衣服和必需品,钱财之类的只带便于携带的,其他一切都不要带,尽量缩减行装。她对雎她们说完这些话才询问过来传信的奴仆:“出城?宫里出来的人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奴仆摇了摇头,传信的人只说了在天亮之前必须出城,却没说要去何处。
奴仆还有去其他的院子,郑文并没有多留对方,她回到院子把桌子上的书牍清理一遍,只带了几卷最为贵重的书牍放进一个箱笼中,看见表了让人把一个青铜器皿要放进箱笼中赶紧阻止:“青铜之类的一概不带,只带几个陶碗路上够用就行了,衣服也只带五件,我所有的用具都缩减到平日的十分之一。”
刚才那位奴仆一来,院中的人这下都知道是出事了,听见郑文的话后雎的脸色都苍白很多,收拾东西时都忍不住手抖。这是要出逃的阵势啊。
大约只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郑文已经收拾完毕带着人去了前院,把行装全都搬上车后,结果就发现后院的那些娘子们还没出来,郑勷派来接应的人已经守在门口,数十位骑兵加上府上的护卫,人数也有大几十了,看过去也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基本上都是青壮年男人。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出来,外面的骑兵等不住了,马匹在府门前不停焦灼地走动,其中一人下马过来对郑文道:“女公子,府上的女君娘子们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将军他们在天亮之前就要护送周王去骊山,到时候赶不上大军,我们这点人在路上遇到劫匪和乱兵就不好了。”
郑文抿了抿嘴唇,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府里那些女眷都是过惯了贵族生活的人,出行时规矩极严,估计这次出行她们还以为跟以前出游时一样,带一大堆东西,直接对一旁的布吉道:“你派几个人去大母、世父世母还有七娘子的院子里,跟她们说,所有人的东西都必须缩减在两个箱笼之内,如果一炷香之内她们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
她怕布吉不好对女眷她们行事,还把雎和表了都派了出去,叮嘱道:“一刻钟内,你们必须回来,如果那些人还在院子里收东西不出来的话,也就不用管了,就让她们抱着那些钱财等死吧。”
等乱兵贼子打进来,谁也不会苟活,郑勷让骑兵过来接她们,明显是有人打了过来,就是不知道是犬戎还是底下诸侯和农民暴乱,而周王这种夜中出逃的行为明显是放弃了国都,要去别处避难,那么镐京就变得极为危险,到时候乱兵打进来,估计这座城都会变成死城,而城中的大贵族地位高崇,极为富有,也就越发危险,那些贼子进来的第一时间肯定就是找这些贵族的住宅,杀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