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战场上,饶一命(1 / 1)青丝叹首页

齐国军营里。  到处狼烟四起,处处都弥漫着烟梢的味道。  兰陵王转身回了军帐,拿出了白玉弓。  弓身通体莹白,箭弦也是月牙白,上面雕着繁复花巧的花纹。  ‘咦?’我看着眼前的那把弓,居然是昨天在战场上看过的那把好弓。  原来昨天那名齐国将军就是兰陵王。  ‘这可不是普通的弓,是白玉凤凰弓。’兰陵王笑道。  我接过了他手上的白玉凤凰弓,触手温润,轻轻地抚摸着弓身,却有点舍不得放下。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了食指,勾起了弦线,轻轻一拨。  ‘是一把好弓。’我点了点头,放回了原位,‘只可惜我不会武功。’  兰陵王带着我到军营中四处走走。  我歪着头,问道,‘郡王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周国?’  兰陵王没有看着我,面具就像长在了他的脸上,怎么他也不肯脱掉。  天蓝得仿若无情,却处处弥漫着战争的血腥。  ‘你就这么想回去?’兰陵王没有正面地回答我。  我心里思忖着。  他留我下来的目的除了威胁宇文邕和大哥之外,还有什么?  我嗤笑道,‘把我当成尹若蓝,睹物思人?’  ‘有时候真的会把你当成了她。’兰陵王的眼眸闪着不明的苦涩之感。  我轻笑道,‘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她?’  我都明白,若果要别人相信,真的不容易。  连宇文邕日夜对着我的人都可以弄错,更何况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呢?  但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你,她是她,我已经接受了事实,当年她错爱了宇文邕,最后因为宇文邕与阿史那公主有一纸婚约,而小蓝却已经有了身孕,她跑来投奔我,却在来的途中,被宇文邕的军队追赶,而失足掉下了悬崖了……’我突然很同情兰陵王,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也曾经有过一颗温暖柔软的心。  ‘谢谢。’我由衷地道,但有很是疑惑,‘郡王不怕我把军营的秘密都说给周国听吗?’  ‘我不怕,我相信你。’兰陵王的双眸闪着无比的自信。  我正想开口反驳他的时候,却被人打断了我的话。  ‘四爷,有人求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副将道。  只见那名副将,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无形中在有万夫难敌之风。  语话轩昂,竟有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一点都不比宇文邕差。  兰陵王点了点头,‘带她到军营四处走走。’  那名副将愣住了,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兰陵王一个眼神,把话给吞回去了。  ‘姑娘,怎么称呼?’那名副将轻笑着道。  我淡淡地道,‘冉千轻,将军是斛律须达吧?’  ‘冉姑娘,你……’斛律须达一脸的震惊。  ‘不用大惊小怪,你一身副将的装束,而又常年跟在兰陵王身边,齐国除了杨士深之外,就只有斛律将军是副将,但是杨士深虽为武将,却有一股书香之气,而斛律将军却是眉宇之间都已经带着那万夫莫敌之气,却是让小女子佩服。’我笑着解释道。  ‘冉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斛律须达赞赏地看着我。  我故作不经意地问,‘郡王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兰陵王的口风很密,我什么都没有探听到,只能够从斛律须达的口中探知了。  没想到的是,斛律须达与兰陵王一样地守口如瓶,不愧是兰陵王一手□□出来的手下。  ‘属下不知道,一切还得要四爷定夺。’斛律须达做了一个揖,只见到了兰陵王徐徐地从军帐里出来。  兰陵王脸上还戴着面具,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笑意。  ‘须达,你去安排一下,帮我送冉姑娘回去周军军营。’兰陵王的声音沉沉的,好似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  ‘四哥,这……’斛律须达很是犹豫。  ‘我们一行人八个,把我也算上去,一定要确保冉姑娘的安全。’兰陵王说的干净利落,我却知道这一点都不容易。  ‘四哥,这真的不行,你真的不能去。我和士深两个人去就好,四哥你是我们兄弟的主心骨,没有了你,我们就真的散了。’斛律须达很是担心。  兰陵王却望向了远方,‘可是我不能够让你们去冒险,这不是军中的事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没有义务为我而拼上自己的性命。你们全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我感激地开口道,‘谢谢郡王的美意,但是你我萍水相逢,你也没有义务为我而拼上自己的性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就让手下的人给我一匹马就好。’  一名齐国的将军要潜入周军的阵营是得要多艰难,一方面要确保他们一方的兄弟无恙,却又要确保我的安全。  再者,我和兰陵王的确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他真的没有义务为我而拼上自己的性命。  就在此时此刻。  ‘四爷!不好了,报告,不好了!周军硬闯入了我们阵地!我们是要怎么做?全部击毙吗?’一名兵士慌慌张张地从前线跑了过来。  我的心却一下子地悬在了空中。  一定是大哥!一定是!  我看向了兰陵王,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待本王去看看,你们先去准备好一切的反攻,等我发落。’  兰陵王疾步赶到了阵前,只见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  天空中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我在黄沙漫漫之中,看到了大哥。  大哥为了我,奋不顾身,为了我,拼尽了全力。  满地的鲜血,仿佛是猩红的颜料,染红了整个大地。   大哥右臂上被射了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  而他身旁的兄弟,嘴角甚至淌着血。   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我俯下了身,干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