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开车到秋山车程将近一个小时,一开始迎芝的心情还挺愉快,只是路上有一截车况不是很好,车走走停停,迎芝便觉得有点头晕了。
她头靠着玻璃窗,眉头轻皱起,揉了揉太阳穴。
正在玩游戏的路茫发觉了她动作,再看她皱眉的模样,问:“你怎么了?”
迎芝说:“我也不知道,就有点头晕。”
路茫把手机放下:“你晕车吗?”
晕车?
迎芝摇摇头:“原来没有过。”
路茫肯定地说:“那就是了,你别看外面了,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睡一会。”
迎芝没有过应对的经验,身边也只有个路茫在出主意,她便相信了他,听话地把眼睛闭上,头靠着椅背,微微朝玻璃窗那边倾斜。
闭上眼睛睡觉好像确实好了一点,几分钟后车子终于驶过堵车路段,摇摇晃晃中,迎芝也快睡着。
路茫没看手机了,他在看迎芝。
她睡觉的时候很乖,手还紧紧搂住书包,头发也乖顺地搭在耳后,露出一张莹白的脸。
她应该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好,眉心微蹙,车子驶过弯道,她也随之倾斜,不过是往玻璃窗那边,头也跟着斜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磕上窗户。
路茫伸出手去,掌心贴着她的脑袋,又是一个弯道,他手轻轻一拨,她便朝他这边靠来,好巧不巧正好倚在他身上,头也随着靠了过来。
馨香柔软扑面而来。
路茫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一下便僵住了,握成拳缓慢地放在了她椅背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乌黑的脑袋和一个小巧的发旋。
时间在那一瞬间无限延长,耳机里的游戏的提示音都寂静。
他回过神来之时,手悄悄缩了回来,把她的脑袋轻轻抬起,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路茫在脑袋快混乱中找回了理智,要是待会迎芝醒来,看见他这只手搭在她椅子上不好解释,毕竟也不是她主动靠过来的,是他使用了人力给拨过来的。
这样就好了,路茫又看了她一眼,她乖觉地靠在他肩膀上睡觉,浑然不觉。
路茫拿着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了相机,从他看的这个角度拍了一张照片。他相册里很少照片,他也没拍照的习惯。
屏幕上女生枕着他肩膀安静地睡觉,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乖得不像话。路茫满意了,那只被她靠住的手没动,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刷着信息。
在车上睡觉向来是睡不了太久的,迎芝被车的摇晃给摇醒了,眼睛慢慢睁开,顿时觉得不太对。
她好像靠在了路茫身上
大脑传输出这条信息,迎芝身体僵住了,动都不敢动。鼻间充盈的全部是他身上的气息,霸道的让人避无可避,周遭也全被侵袭。他肩膀也很硬,枕久的脖子有点酸疼,迎芝努力克制着想揉一揉的想法,身体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有眼珠子悄悄地往左边瞟去。
路茫仿若不觉在玩着手机,只是被她枕住的右手没动过。
迎芝又把眼睛合上,紧闭着,恨不得自己没醒来过,她明明记得睡过去前她是靠着窗户那边的啊,怎么睡了一觉就变了方向。
车子的轻微摇晃。迎芝试图借着这股力道,慢慢地坐回原位,动作轻轻,努力让对方不发觉。
“你醒了?”
只是她才挪动了一点,头顶便传来男生清朗的声音。
迎芝紧闭的眼,睫毛都忍不住轻颤,应不应该回答啊,她心里都快纠结死了。
一只手落在她头顶,揉了下她头发,声音又响起:“还没醒吗?你睡挺久了。”
迎芝脸慢慢变热了,她试图克制那种羞耻尴尬感,声音很小地“嗯”的一声。
“醒了就起来呗,我肩膀都麻了。”
迎芝咻的一声往窗边闪去,缩在角落,可怜兮兮地,又不敢看他,像一只鸵鸟受怕后战战兢兢地把头藏进稻草里,整个身体还露在外面都没知觉。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偏偏路茫还在笑:“你躲那么快干嘛?我当了免费枕头这么久都没说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脸红得没法,尴尬得没脸见人。
“过来帮我揉一下肩,我现在没力气。”路茫颐指气使地使唤人。
迎芝自觉没理,犹豫着,还自我挣扎了一下:“我不会。”
路茫靠在椅背上,坐在那里像个大爷:“随便揉揉就行我又不嫌弃。”
迎芝都快哭了,白生生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试探性地按了一下,希冀地看着他:“这样行吗?”
路茫只觉得肩膀被她碰过的地方升起莫名的燥热,本来是想逗一下她,但难受的那个人好像是他。
她手很白,有些时候阳光穿进来落在她手上,便会显出一种透明,在教室里经常是握住笔写作业,小小的一个,他更想把那只手放在手心,应该是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握紧。
这样的想法让路茫手也有点热,他说:“行了,不用揉了。”
迎芝收回手,又抱着自己的书包,脖子有点酸疼,她轻轻地揉了下。她脖子比他肩膀更软一点,刚才她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了下去。
这下迎芝再也不敢睡觉了,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安安稳稳地坐着,好在也没有晕车。
把心底的那阵难以排遣的燥热压下去,路茫看她正经端坐的样子便问:“你不睡了?”
迎芝哪还敢啊,刚才已经让人窘迫到极点了,她连摇了摇头:“我不困了。”
正巧,大巴停下了,老师说:“秋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打牌赢了十多块,比写文赚钱多
打牌两小时,码字三小时,辛酸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