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是三年前来到这座城市的。

她丈夫没什么钱，但也踏实能干，对她也很好。但好景不长，几年后对方就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不仅家暴，还偷拿家里的钱去赌博，让本就一贫如洗的家庭雪上加霜。

经过一年的努力，王妈终于跟对方离了婚，独自抚养着女儿。别人都劝她不要费那么多精力，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名堂？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的好，还能捞笔彩礼花。王妈不会反驳，但第二天就带女儿从娘家搬了出去。她自己没上过什么学，也只能干些力气活，因此格外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好前程。

她女儿也很争气，考上了A市最好的一所高中，如今正在读高三。为了照顾孩子，王妈也把家搬到了A市，进了一家家政公司。

清水正冲洗着碗筷，王妈见沈辰渊进来后问了句好，抬头时却惊讶了一瞬。她只跟沈辰渊见过几次面，印象却很深刻，因为对方的眼里带着戾气，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她至今记得。

起初王妈是有些害怕的，但对方只偶尔会在晚上回一趟别墅，要不是发现鞋柜上的拖鞋动了位置，她差点都以为这栋别墅没有人住。

不过也跟没人住差不多了，也不知为什么对方要雇她每天都来打扫，这样不是浪费钱吗？可沈辰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也许压根就不缺这几个钱。王妈也不敢问，就这么干了下来，一干就是一整年。相比于其他的雇主的工作，这里的清洁任务是最轻松的了，工资高不说，也没什么过于挑剔的要求。

而现在的雇主像是把所有的暴戾收敛了起来，变得温润如玉。

“今天辛苦了，以后还要麻烦你继续照顾家里小孩，明天我会跟你们公司签一份新合同的。”沈辰渊微微一笑，温和道。

“呃…这…”愣了好几秒，王妈才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对方刚刚的意思，是想雇她当保姆，那工资得是好几倍。

王妈有些心动，她正在攒钱给女儿读大学，但一个月的工资除了房租还要供女儿上高中，剩下的部分很少。若是接了这份工作，她就不用接别的活了，还能空出时间照顾正在读高三的女儿……

但她只是个清洁阿姨，乔安也很乖，今天还在帮她打扫卫生，她只是帮忙做了顿饭而已：“我没干过保姆的活，小伙子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没事……是乔安想要你照顾的。”沈辰渊顿了顿，把身后的乔安拉了出来。

“嗯？啊是的！”乔安突然被拉出来，还有点懵，他没有说啊…不过既然是沈先生这么说的话，那他就顺着接下去吧，“我想让王妈留下来照顾我。”

说着说着，乔安也期待了起来。他对王妈的好感度很高，对方就像他阿爹一样，对他特别好。

被乔安期待的眼神盯着，王妈想起了白天相处时的那些不对劲。这孩子明明都18的年纪了，没去上学不说，很多基本的知识都不懂。但跟她交流时，也不像是智商有问题的样子……

听说豪门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王妈看了看跟沈辰渊亲密地挨在一起的乔安，咬咬牙答应了下来：“那以后安安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我吧……小，小沈你也是一样啊。”

她又瞧了一眼面带微笑的沈辰渊，越想越觉得像，毕竟喜怒无常什么的……还是自己亲自看着比较安心。

卫生打扫完后，他们告别了王妈。

餐桌上，沈辰渊吃着乔安特地给他留下的晚饭。

“沈先生，怎么样？好不好吃？”乔安双手撑着脸，盯着沈辰渊碗里的大鸡腿道。

看他的嘴馋样，沈辰渊心里有些好笑：“饿了就去拿我带回来的蛋糕吃吧。”

“不行。”乔安摇摇头，坚持道，“要等会跟沈先生一起吃。”

沈辰渊动作一滞，最后笑着回了句“好”。

吃饱喝足，俩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沈辰渊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有人陪在旁边的感觉，他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喜欢看什么？看到想看的就说停。”

乔安也略有些拘谨，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个个频道按过去，电视上恰好传来一道熟悉的节目开场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好，您现在收看的是，《农广天下》。今天我们的主要内容有……

乔安顿时眼前一亮：“沈先生，看这个！”他下午在家里逛的时候就发现了，沈先生的菜园子里什么都没有，他要好好学习一下！

沈辰渊：……

他差点忘了，乔安是从种田文里来的。

放下遥控器，沈辰渊背靠着沙发，头一回无所事事起来。

他手边的乔安开始还乖乖地坐好，后来直接脱了鞋，整个人抱着抱枕窝进了弹性良好的的沙发里。

周围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还有另一人轻微的呼吸声。

沈辰渊闭上眼睛，本想眯一会，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时，他的身上被人盖上了一张薄毯。

乔安从原来的一米远蹭到了他身边，见沈辰渊醒来后轻声问道：“沈先生累了吗？要不要先去睡觉？”

沈辰渊看了眼前的少年好一会，才像是彻底清醒过来似的，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我们的夜宵还没吃呢。”

“夜宵？这是什么？”

*

“好好吃！”试探性地尝了一口据说是奶油的东西，入口即化的香甜感很快就惊艳了乔安，他两只眼睛微微瞪圆，兴奋地跟沈辰渊分享，“沈先生，这个是甜的！”

“嗯，别光吃奶油，会腻的。”沈辰渊把半份混合水果味的蛋糕放在纸盘上递给乔安，“配着下面的面包一起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