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活着的画家,他的作品是很难卖出高价的,因为一幅画的价值在于其艺术价值,但是一幅画的价格,却在于它是否能够承载金融属性。
物以稀为贵,画家在世的时候,画家可以不断创作,所以画作并不具备保值的属性,只有等到画家去世,画作在不断地流转中渐渐被人认可,他的画作才会根据存世数量和水平有大体的估计,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画家的画才有了金融属性,因为它不能增发了。
而一幅画的价格,一部分取决于它的艺术价值,但更多的却是由它的金融属性提供的,不具备金融属性的画作就没人会去炒,而没人炒,画作自然也就卖不出什么高价。
当然,也有画家在活着的时候就能将自己画作卖出天价,比如说毕加索,他一生创作了超过四万幅作品,但因为擅于经营,每一幅作品都卖出了高价,因而成为大富豪。
而相比于毕加索,同样有着超越时代的天赋的画家梵高,他一生之中却只卖出了一幅画,买家是比利时的画家安娜,售价是四百法郎,而现在,世界绘画作品排行榜前十名中,他的画作占据了其中四个席位,至于价格方面,他的一副《向日葵》在去年的拍卖中卖出了三亿美元的天价,而买下那幅画的人正是铃木次郎吉,为了集齐梵高的七幅《向日葵》,这个不把钱当钱的老头直接刷新了梵高画作的拍卖记录。
听颜讲了许多,霞之丘诗羽再次看向那些放在展示柜里的画,然后道:“也就是说,这些画,等到……某些时候,立刻就会价值百倍?”
她虽然说得很模糊,但无论颜开还是毒岛冴子都知道,她说的是那些画的作者死后。
他们不死,那些画就不能具备金融属性,自然也就卖不出高价,他们只能穷困潦倒,等到穷死之后,他们的画立刻价值百倍,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画哪怕卖上天价,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怎么?学姐你想买回去投资吗?”
颜开似笑非笑地看着霞之丘诗羽。
霞之丘诗羽摇头:“才不想呢!”
这或许是个赚钱的好路子,但是这钱太脏了,霞之丘诗羽才不屑于去赚。
“不想就对了。”
颜开淡淡道:“全世界那么多画家,哪可能每个画家死后他们的画就价值百倍,只有那些被画商们选中的画家,他们的画才有投资的价值,而你根本不会知道那些被选中的画家到底是谁。”
霞之丘诗羽一怔,原来哪怕是脏钱,也不是谁想赚就能赚的啊……
想了想,霞之丘诗羽又道:“对了,我听说,这次画展最受关注的画作,是一位国宝级画家的封笔作,能活着就成名,他的画一定很厉害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
颜开摇头道。
霞之丘诗羽好奇:“你不是来这里当保安的吗,怎么连保护的画也没见过。”
颜开用下巴指了指会场的中央:“你没看见嘛,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看那幅画呢。”
他实际上也不明白有马智雄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之前就听说过他是个怪人,但是怪到这种程度还真是有些让人受不了。
明明之前对那幅画视若珍宝,连看都不让人看,突然之间又说要将这幅画送人,这倒是怎么回事,连颜开都不知道,颜开唯一能肯定的是,有马智雄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准备将那幅画送出去,而且就在这次画展上。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毒岛冴子适时转过话题,对颜开道:“开君,小哀呢?我们一起来的,她刚刚说去找你,她人呢?”
颜开听毒岛冴子说起灰原哀,不由露出苦笑:“说来你可能不信,她现在是有马智雄的贵宾了,正在被他招待呢。”
“啊?”
毒岛冴子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玲,突然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联想,小声对颜开道:“我说,那个叫有马的富豪,他该不会……”
“呃,这个你放心,并不是所有的富豪都是变态。”
颜开对毒岛冴子道。
他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就让灰原哀和有马智雄独处,不说小禹跟在灰原哀身上,颜开也探查过,有马智雄对灰原哀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单纯将灰原哀当做了一个知己。
有马智雄的房间内,有马智雄对灰原哀问道:“怎么样?”
灰原哀望着眼前的事物,犹豫了片刻,最后伸手指向了其中一样。
有马智雄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好,很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工作人员对有马智雄道:“有马先生,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您看?”
工作人员很清楚,有马智雄才是大金主,所以他哪怕是提醒他到了要把画拿出去展示的时间,也只能用非常小心的姿态。
“我知道,这边的事情也结束了,你让人准备准备,帮我把画拿出去吧。”
有马智雄隔着门对工作人员道。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他还真怕有马智雄又临时改主意,到时候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挨骂的人肯定是他。
有马智雄打发走工作人员之后,灰原哀用不解的眼神望着有马智雄,似乎在疑惑有马智雄刚刚的行为。
有马智雄微微一笑,然后对灰原哀道:“小朋友,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吗?”
灰原哀摇头,她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以前是因为害怕被黑衣组织认出来,现在则是因为习惯了清净。
有马智雄有些失望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
然后,有马智雄又对灰原哀道:“不过,我拜托你一件事,刚刚发生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对于有马智雄的这个要求,灰原哀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点点头答应了他。
“真是太感谢你了。”
有马智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