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在雅间坐定后,阮瑜这才注意到台下已经在唱着了,看白林的表情应当是以前就看过的,看来今天的新戏放在了压轴的位置。
不过大家新鲜的也不是什么曲目,平日里家中有什么生辰喜事了,也时常请戏班子,大大小小的戏不知听过多少,可出来坐茶楼上听,都还是头一回。
戏听到一半,上来两个人,手里捧着几盘糕点摆在了她们喝茶的小桌上,衣着讲究看着不像是店里的伙计,盘子里的糕点也比茶楼提供得要精致许多,几人疑惑着互相对视了两眼,都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阮瑜清了清口,问道:“二位客人是送错地方了吧?”
岂料对方很确定的摇了摇头,摆完糕点后起身行了个礼,这才道:“我家王爷听闻三位姑娘在此听戏,便让小人送了这些王府的糕点来,还望姑娘们不嫌弃。”
王爷?哪个王爷?她好像就见过一个。
“你说得可是宁王?”
“是。”
阮瑜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见一旁阮清细声细语的问道:“宁王殿下也在茶楼听戏吗?”
“回姑娘的话,我们王爷来得比姑娘们早些,就在隔壁的雅间。”
“那便……多谢宁王殿下的好意。” 阮清的声音又轻了一分,听上去似乎是在害羞。
待对方离开后,阮瑜还是决定问一问阮清:“三妹这是?”
她不记得阮清同宁王有过什么牵扯,在寒英寺那次见面时,阮清看起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宁王。加之阮清生性容易害羞,一些人多的场合总是默默待在角落里,遇上见外客一类的事也是能躲就躲,所以方才阮清主动说话才让阮瑜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阮清脸红了一下,避开阮瑜的视线,目光躲闪着朝楼下的戏台看去,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先前在寒英寺,宁王殿下带我上山,我心里感激,一直想同宁王殿下当面道声谢,所以才抢了长姐的话,长姐别怪我无礼。”
“只是小事而已,哪有怪不怪这一说。”
阮瑜没什么嫡庶长幼的概念,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阮清抢先说话的原因,仅仅是出于感激的话大不会如此,瞧着阮清闪避的视线,阮瑜有了个不怎么妙的预感,少女怀春最为羞涩,她这个小妹妹说不准是看上宁王了。
阮瑜这么想着,便多看了阮清两眼,对方正试图保持冷静,只是微曲的睫毛颤动的厉害,阮瑜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猜得估计八九不离十,只是宁王并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书里一直到大结局,宁王依旧是那个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宁王,宁王妃的头衔也一直是空着的。
阮瑜心里想着事,台上的戏也没听进去多少,就在一曲快唱完了的时候,酩悦酒楼的老板抱着个长直型的木匣子上来,“大姑娘,戏听得可还过瘾么?”
“甚好。”阮瑜点头,客套了一句,朝对方手里的木匣子扬了扬下巴,问道:“齐老板这是做什么?”
“这不最近新得了一块木料,就想着拿上来大姑娘看看,指不定您就有兴趣呢?”说着便打开了木匣子,里面摆着的是一块未经处理的木料。
阮瑜没什么鉴别木头的眼光,阮溶欣和阮清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旁边候着的白林凑上来瞧了一眼也没吭声,看来是超出能力范围之外了。
这酩悦酒楼的老板应当不会以次充好来蒙她,毕竟还是要做生意的,阮瑜猜对方或许是偶然得了,自己又用不上,便想卖个好价钱,可惜她也用不上。
“我瞧不出好坏,齐老板还是找个有眼光的看看吧。”
酒楼老板也是抱着万一的心思上来的,这前几日有个殷商钱袋子被人给摸了,在他这喝酒没银子付,就拿这木头料子做抵押,他识货,这确实是块极好的木料,于是就同意了,还另外给了对方百两不止,按理说当是他赚了,可事后这么一想,齐老板发现自己根本他用不上,难不成要一直放库房落灰么。
正巧今天酒楼上新戏,来了不少贵客,这阮家大姑娘一向在他这花费铺张,虽说姑娘家不爱这些皱巴巴的木头,可往常哄了两句高兴的就能让对方乐意掏银子了,所以他才上来碰碰运气的。
齐老板也知道隔壁还有个更大方的宁王,可对方毕竟是位王爷,他也不太敢去王爷面前造次,一个不好惹了隔壁那位爷,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