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霓立马摇头：“我怎么会这么想？看到你活着，我其实很开心。”

“那为什么季小侯爷活着，您就总是心存不忿？”庞先生追问，“您心里究竟在躲避什么？”

楚玉霓愣了愣，一时有些无言。

季子正活着，她其实也觉得很好。

当日宫变流的血已经足够多了，她不想看到更多人投进这无尽的牺牲中。

可看着季子正稳坐忠远侯的位子，看着忠远侯府仍同往日一般伫立于此，她心里又觉得无尽的酸楚。

故人长眠于地下，若是知道今日忠远侯府的模样，又该是何等面目？

她沉默着看着自己手里的茶，许久才叹了口气。

“公主仍是着相了。”庞先生不忍地叹了口气，“您难道从未想过，季子正已经袭了爵位，老侯爷也已过世，为何世人仍是只称呼他为小侯爷？”

“不是因为他年纪小吗？”楚玉霓挑了挑眉，她记得季子正是比她小一岁的。

如今也不过是二十三岁，若仍是在太平盛世里头，二十三岁的季子正仍旧可以安稳地坐着他忠远侯世子的位子，娶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或是步入仕途，或是跟着兄长继续做他的贵公子。

总之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浑身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老气横秋的色彩。

他虽然仍旧保留着当初的一份孤傲，可是那种感觉……

楚玉霓有些说不出来。

她总觉得季子正变了，可扪心自问，如今活着的那些旧人，又有谁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