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心底对楚玉霓隐隐冒出来的几分欣赏，冷着脸说了一句：“你这几日不必如此用功，莫要忘了你姐姐的生辰。”

“姐姐的生辰？”楚玉霓眯了眯眼睛，手里的弓箭也忍不住都放了下来。

按照楚玉霓的吩咐，等她射完了箭就去外头捡起来的四喜此时抱着箭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兴奋起来。

“姑娘，咱们今年给贵妃娘娘备什么生辰礼物才好？”四喜眨了眨眼睛，也不顾季子正就在当场，一股脑地说了下去，“去年姑娘将锦绣楼的绣娘送给了娘娘，前年姑娘将知味斋的厨子送给了娘娘，大前年……”

“我从前就这么喜欢给大姐送人？”楚玉霓有些头疼地打断了四喜的话。

四喜眨了眨眼睛：“您这是成了亲都开始忘事了吗？”

楚玉霓压根不想去看季子正如今嫌弃的目光，只盯着四喜问了一句：“我从前送给大姐的生辰礼，大姐都很开心？”

“只要是姑娘送的，贵妃娘娘都是喜欢的不得了的。”四喜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从前给咱们将军送了一支糖葫芦都把将军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楚玉霓有些汗颜。

虽说楚家没几个好东西，可他们对楚玉霓的这份心，倒是令她有些叹息。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被人捧在手里的小姑娘。

楚玉霓低了低头，笑眯眯地问了四喜一句：“可大姐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呢？”

“姑娘！您真是长大了。”四喜突然欣慰地抹起了眼角。

楚玉霓抽了抽嘴角：“四喜，你戏过了。”

四喜撇撇嘴，有些警惕地看了季子正，慢吞吞地凑到了楚玉霓的身边。

楚玉霓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往常这种时候季子正不是该走了吗？

对了，还有杜凌儿呢？

楚玉霓沉着脸往回走，生怕还会在屋里见到杜凌儿那张脸。

好在屋子里头已经没有了人，除了杜凌儿身上的那股子脂粉味还未散去，倒也算是让人舒心。

季子正跟着进来皱了皱眉，从善如流地使唤起四喜来：“去点上香，将这股子味道散一散。”

楚玉霓见鬼似的看了他一眼。

季子正像是才想起这院子的主人是谁，低声问了一句：“你喜欢点什么香？”

“季小侯爷今日不忙吗？”楚玉霓问。

虽说季子正在朝中并无官职，可好歹也是一个世袭的侯爷，往常总是见不到人，今日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季子正皱眉看向她：“你如今很不喜欢见到我？”

“侯爷多虑了，您是这忠远侯府的主人，您乐意在哪儿呆着都好。只是……”楚玉霓顿了顿，十分贴心地问了一句，“杜姑娘的事情侯爷难道不应该放在心上？”

四喜一听忍不住捂住心口开始不住地给她家姑娘使眼色。

楚玉霓眨了眨眼睛，突然悟了。

她双手一合，猛地一拍掌心：“哎呀，侯爷是怕我会去跟我姐姐告状？侯爷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从前我拦着侯爷纳妾那是因为我鬼迷心窍了。如今我与从前不一样了，侯爷喜欢谁，想要抬谁进门都好，若是侯爷觉得不方便，我亲自去替侯爷求一道旨意？”

楚玉霓说的掏心掏肺，就差当场给季子正立个字据了。

谁知季子正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走了。

楚玉霓有些委屈：“四喜，我都这样了他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