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沉默了许久，才颤颤地问了一句：“那姑娘，若是季小侯爷说的都是真的，您会与将军为敌吗？”

楚玉霓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句：“你会怎么做？”

“四喜跟着姑娘，自然是以姑娘为天。姑娘若是要与大将军为敌，那么从今儿开始，大将军在四喜心里就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了。”四喜握了握拳，一本正经地回答。

楚玉霓却莫名有些怔忪。

曾几何时，她的身边也有过这样一心一意为了她的好姑娘。

可惜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想，她不再做那个愚蠢的小公主，如今总算是能够护得住四喜了。

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姑娘陪在自己身边，倒也是个安慰。

楚玉霓深吸一口气，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好姑娘，你有自己的立场就好。早些去歇息，明儿一早，我还要起来扎马步呢。”

“姑娘当真要扎马步？”四喜顿时垮了脸，“您从前最不乐意扎马步，大将军都不曾逼迫您什么，季小侯爷却凭什么？”

“凭我想活下去。”楚玉霓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四喜一直天真下去未必是一件好事。

四喜眨了眨眼睛，果然想不明白楚玉霓的话。

“难道姑娘不会武功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吗？您是季小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他不爱您，您也是这忠远侯府的女主人，谁能害您？”四喜问。

楚玉霓静静地看着她，问了一句：“我为何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是那贱人故意……”

“四喜，她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没有了杜凌儿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即便我不在喜欢季子正，不在乎忠远侯夫人的名声，愿意将这个位子拱手相让。这世上还有旁的明枪暗箭在盯着我，盯着姐姐，盯着兄长，我们楚氏一族如今极尽荣宠，便有极度的危险，我们从来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楚玉霓语重心长。

却没想到四喜听了她的话，直接红了眼眶。

“姑娘，您这次是真的受苦了。从前您哪里想得到这些？您放心，明日一早，四喜就陪您一起练。”四喜握了握拳，一副狠下心来的模样。

楚玉霓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四喜的话放在心上。

她将四喜打发了之后，自己躺在床上养精蓄锐了一阵子，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片刻后，四喜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姑娘您怎么了？”

楚玉霓坐在地上，冲着四喜笑了笑：“我没事。”

“姑娘怎么坐在地上？”四喜清醒了一些，伸手来扶楚玉霓。

楚玉霓摆摆手：“我觉得地上凉快，你快回去，不必管我。”

四喜狐疑地看着她，可到底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外间。

楚玉霓好容易将自己挪回床上，哀叹了一声：“这具身体果然不行。”

养尊处优的楚玉霓，纵然骨子里还记得那些招式本领，却也都使不出来了。

寅时一到，楚玉霓就睁开了眼睛。

四喜还在外头咕哝：“季小侯爷分明就是故意折腾姑娘，天都还不亮您就要起来，您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啊？”

“练一练就好了。”楚玉霓说道。

她知道这并不是季子正故意刁难，对于他们来说，寅时开始操练算不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