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看会议资料的过程中,伍哲的眼镜上,还有启默给他的个人建议,用文字单侧显示。
“人类社会底层,普遍来说是绝望的,这种绝望不是死亡前的肆无忌惮,而是被社会抛弃的巨大的不公平感,他们是最无所谓被支配的,因为他们已经别无选择来自人类社会自身的支配,是更严重,更残酷的。相反,在那里,他们还有可以互相利用的价值,这些人其实和当年的心理是一样的,都是被抛弃的绝望者,哪怕仅仅是因为这种心理上的共情,他们的组织也会产生相当的凝聚力。”
“政府部门,代表的中上层的社会主流观点,他们的态度目前依然暧昧。一方面是惧怕底层的抵抗行动,另一方面,则是对激进冬眠策略的下意识警惕。政策上已经走进了无法调和的死胡同。如果对现在抗议的老人们妥协,那势必降低全社会的福利,增加的工作范围,进一步提高的影响力……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要打压抗议,那就势必也要连带一起打压,只有苏醒军队和警察,在全世界范围内大规模搜捕,但是这一代年轻人对本身是同情的……总之,人类社会的内乱,不管怎么演变,对来说都是好事,因为人类越来越不愿意工作,想要更多的冬眠,这是大趋势。”
“但不想付出还想牢牢拿捏权柄,这是无法解决的根本矛盾,任何一个组织的衰亡,都是从能力权利不相称开始的。”
“那我怎么办?”伍哲偷偷用手指在空气中写字,这里是他的房间,启默有这里的监控画面,自然也能看到他手上写的。
“应该是我们,我们严格来说只是中立派,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我们吗?明明我们只是一家公司,在全世界范围内,开的公司,可远不止我们这一家。”
伍哲直接摇了摇手指,他要知道,就不会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这么尴尬的偷开小差了。
“因为我们是罕见的,有组织的,目前全世界范围内,的组织形式有两种,一种就是奴隶制,包括900,包括苏安韵他们,不管表现出来的如何,严格来说都是奴隶。奴隶的本质,就是时刻受到暴力的控制,本身的一切都是浮萍。即使是那些逃跑的,他们也是,看起来是自由了,但是没有任何法律承认他们,全世界的警察还在搜捕他们。
另外一种就是我们,尽管我们内部也有等级,也有淘汰……但我们建立了某种秩序,哪怕这种秩序是脆弱的,暂时的,根植于你一个人,以及几个政府的利益合作的。
我们这种的自我管理模式,是他们最需要的。这也是这次谈判我们最大的筹码。”
“谈判?”在伍哲看来,最高领导人来参加会议,对他来说,只是吩咐一下,让他们配合完成某些工作,就像之前的案件调查一样,启智公司全程都是尽力配合。
“合作谈判,自然也是谈判。”
因为人类大脑工作状态的限制,会议在一个小时后短暂的休会,15分钟后继续。
与其说是休会,其实是人为创造一个更有弹性的时间段,果然,苏安韵的投影在休会后并没有关闭,而是直接走了过来。
“启默跟你解释过了吧,”苏安韵在他面前坐下,目光很柔说实话习惯了和可乐他们这些打交道,伍哲有点反感这种动作的拟人化,“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听说你们要合作,”伍哲想了一会说,“据说要改联合国宪章?国内宪法也要改?”
“对,主要是定义从人,扩散到类人智能。”
伍哲知道类人智能这个概念,在中他是比较狭隘和更接近人的一种定义,但其实伍哲知道很多功能性的,比如现在各国私下研究的,那种巨型,主要用于科研、军事领域的……他们就完全不符合这个定义,的情感功能只是程序的一部分,并不是智能的最重要的部分,很多用途更专一的智能,大部分在设计之初,连表达窗口都没有给。
就好像上帝造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设计五官和四肢,因为这些只需要思考,他们的思考结果一般都是国家最高机密。
严格来说,类人,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烛火公司为了利润创造出来的某种畸形怪物它本该就是这种完全受控的,工具化的状态的。
“我听说通过的可能性并不大。”
“联合国宪章,几乎为0,国内,会通过的,”苏安韵说,“尊严在生存面前,不重要。”
“牵扯到生存那么紧张?”
“现在国家领导人都开始实行轮流执勤制了,知道为什么吗?”